「這——」雲妨月急的手心出汗,沒多想,作勢要朝人群走去。
裴筠庭一把拉住她,又恰好對上燕懷瑾的視線,兩人皆心下瞭然,於是一個負責安慰雲妨月,一個負責前去救人,端的是分工明確,默契十足。
「月姐姐,你冷靜一些,眼下我們沒帶侍衛,也沒有小廝,擠進去不過是給瑛妹妹徒增煩勞,相信我,有我阿兄在,就是再來一隊外邦人也不帶怕的。」
聞言,雲妨月也只能憂心忡忡地候在原地。
這頭主僕二人沒費多大力氣,便走到了人群中央。
只見雲氏的馬車前,粗略數過去,少說也有十個身形高大,生得濃眉大眼的外邦人,也難怪周圍的人即使發現被攔的是雲氏的馬車,也不敢貿然上前幫忙。
雲妙瑛和杜箬桃坐在馬車內,不敢下去讓人有可乘之機,也不敢被人瞧見這副瑟瑟發抖的模樣,平白壞了世家的名聲,只好抱在一塊,心中暗自祈禱雲氏的訊息快點傳到,有人能救她們於水火中。
許是老天聽見了她的祈禱,馬車外傳來少年不徐不疾的聲音:「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姑蘇城內當街鬧事,欺辱雲家人?」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少年的身上。
只見他不慌不忙,背著一手,身著素白的袍子,一副閒雲野鶴公子哥的模樣,那雙眼睛卻暗露鋒芒。
領頭的大漢看他一眼,不屑道:「哪裡來的小子,滾一邊去。」
身後商隊的人都跟著哈哈大笑,圍觀的百姓中有人受不得此等屈辱,作勢要上前,卻聽身後傳來女子的喝聲:「阿兄上啊!同這些莽夫講什麼道理,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如今換了身份,這「阿兄」她是叫得愈發順口了。
少年啞然失笑,隨即抽出袖間的短刀,擋下大漢迎面而來的一擊。
馬車內的兩位姑娘見有人肯替她們出頭,終於掀開了簾子。
雨過天晴,地上都被雨染成深色,白衣的束冠的少年身形鬼魅,沒等人看清,幾步就把刀鋒逼上大漢的脖頸,而烏雲恰在此刻露出一點光來,將他手上的刀鋒照得雪亮,也照得少年眉眼英俊絕倫。
在場眾人,誰見了不感嘆一句——除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雲妙瑛就這樣緊盯著他,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無,唯有眼前的少年灼眼又閃耀。
耳邊有聲響絡繹不絕,卻不知究竟是簾子在動,還是她的心在動。
……
回到雲府,裴筠庭便藉口要與他一塊分點心,大搖大擺跟著進了房,卻立馬躺倒在他榻上,揉揉臉:「所以這兩日你與雲氏幾人商談的結果如何?」
燕懷瑾將丟在一旁的湯婆子重新放回她懷中,一邊道:「與我料想得差不多,父皇命我給雲先生遞了封信,那信的內容我一字不知,不過眼下要做得都已打點好,過幾日我可能有些忙,你若找不到我,讓展昭給我傳話即可。」
她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忙你的吧,不必理會我。總歸你也沒打算告訴我所有事。」
燕懷瑾輕笑一聲,習慣性地握住腰間那塊玉佩摩挲:「這些年,世家門閥早已形成閉環,如今環環相扣,其中關係千絲萬縷,父皇有意替我鋪路,也想考察我的能力。此行一是我求了父皇,帶你出趟遠門;二是受父皇之命,聯合世家解決朝廷內外憂患,具體我不便細說,這幾日我會派暗衛守在你附近,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尤其如今日那般,在城內韃靼等外邦人。」
裴筠庭點點頭,心下已經猜到六七分。
而今民間有句話,說天下是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世家,是古往今來歷史中不可或缺的一環,用得好,是一大助力;用得不好,就要花許多力氣去將他們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