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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頁

隱匿人群的雲妙瑛將視線落在他身上,隨之移動。

於燕懷瑾而言,此處皆是半生半熟的面孔,匆匆掃過一眼,便對上了燕懷澤充血的眸子。

儒雅之名極盛的齊王殿下,眼下半邊身子隱匿在陰影裡,眼眶氣得通紅,猶如困獸。

兄弟倆打了個照面,一句話也沒說,卻在即將擦肩時,聽見他彷彿被風沙打磨過的嗓音:「母后請留步。」

燕懷瑾亦停頓腳步,朝他望去,同時不動聲色地擋在皇后身前。

察覺他的小動作,燕懷澤冷笑一聲,抬眼緊盯皇后平和的表情:「敢問母后今日是否見過我母妃?」

「是。」她毫無負擔,大方承認。

燕懷澤咬了咬牙,額側青筋凸現:「我母妃的事情,母后也知情?」

「若你指的是,那件事,本宮早就知情,非但我一人知曉,聖上亦然。」

他瞳孔一縮,看她的目光好似劊子手。

燕懷瑾十分警惕地護住皇后:「皇兄究竟想問什麼?直言便是。」

「兒臣想問,我母妃的死,是否與您有關?」

「這個問題,純妃也問過本宮,本宮只答問心無愧。當日面聖時,未曾提及任何對她不利的言論,若想除掉她,本宮早就出手了,又何必等到如今?」她將身正不怕影子斜這話貫徹到底,從始至終直視他的眼睛,未有半分閃躲,末了,似安慰似嘆息般撂下一句:

「你節哀。」

第一百章 對峙

純妃的棺木,照規矩需停靈三日,三日內眾人皆可哀悼。

拂曉時分,宮人跪了滿地,抽泣嗚咽聲不絕於耳。紙錢在火盆中熊熊燃燒,淑妃與壽貴人素衣素釵,先後走進去,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由心驚。

前幾天還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

說到底,被圈禁在皇宮中的日子,能安安穩穩多活一天都算莫大的幸運。

純妃的結局,極有可能成為她們每一個人的下場;眾人的哭喪,同樣會成為她們未來的喪鐘。

一人身死,萬艷同悲。

臨走時,壽貴人抓著淑妃的手臂,惴惴道:「姐姐,純妃這死,有蹊蹺吧……」

淑妃飛快掃了眼四周,低聲道:「蠢貨,別在這兒說。」

「可是我真真怕極了,前兩日她還在我眼前賞花,今日就躺進棺材裡了,死因成謎,我——」

眼瞧快走到門口,淑妃一時未能壓抑心中的猜測,同她道:「稍微一想便知,此事定與聖上有關,除聖上外,宮中又有誰人能在原因尚未明晰的時候,悄無聲息殺掉一個身居高位的妃子?」

「為何不能是皇后呢?妹妹聽說純妃死前曾尋過皇后娘娘。」

「哼,所以本宮說你蠢。皇后娘娘她犯得著嗎?身家地位、榮華富貴,她樣樣不缺,兒子更是深得聖寵。都已經坐到如今的位置,何必再與純妃計較那些舊怨。」末了,她半惆悵半無奈地嘆道,「倒不如說,天家——」

餘下的話戛然而止。

兩人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人影,心頭重顫。

只見負手而立的燕懷澤站在拐角處的宮牆之下,面色森然,緩緩朝二人頷首:「原是兩位娘娘,有失遠迎。」

雖明白他此番是屬於禮數的客套話,壽貴人與淑妃依舊惶恐至極,忙道:「豈敢,既是宮中的一份子,亦與純妃姐姐有幾分交情,自然要前來悼念。還望齊王殿下節哀。」

「多謝兩位娘娘,本王還有事,恕不遠送。」

他一走,周身那股壓抑的氛圍才逐漸散去。

僵在原地的壽貴人同淑妃對視一眼,心有餘悸。

……

「聖上,該是時辰動身去鍾粹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