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幽州在手,進可以攻楚,退可以以山川之阻而自守。當初國內生亂,司馬臨兵強馬壯又自持是天下名將,屠戮皇室,無人可攔,且公主和陛下皆為秦國所救,這才有了不得不以公主和親秦國,陪嫁幽州之事。”
“蕭沉曜用的是陽謀,秦國野心,當時便已然昭然若揭。”盛南生聲音低沉,帶著一種極有力量的震撼力,空氣忽然凝固了一般,“慕姑娘,你我皆生在南楚,長在南楚,想來再也沒有人會比我們更清楚,南楚是如何的美麗、如何的值得我們去珍惜守護。你又如何忍心讓秦國的鐵蹄長驅直入,使得家國遭難,黎民受苦?”
慕九歌輕輕嘆了口氣,那口氣是如此的複雜而感傷,如同南江江畔那輕薄綿軟的霧氣。許久,她才應聲道:“蕭沉曜已死,秦國新帝至多隻能守成,將軍想來也可稍解憂心。”
盛南生卻搖搖頭:“蕭沉曜死了,他當初佈下的局還未死。幽州依舊在秦國手中,依舊有人可以攔下慕姑娘,可以千里之外勸動玉貴妃,叫盛某如何放心?”
慕九歌背過身,好一會兒才道:“秦國那位錦親王,是他攔住我的。”
盛南生得了訊息,心中稍稍安穩,打算等會兒便讓人去查查這位錦親王。
忽而門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有人跪倒在門外,幾乎是精疲力竭的請示道:“將軍,八百里加急,還請將軍一觀。”
盛南生開啟門,從那人手上拿過密封的蠟丸,捏開之後拿出密信認真看了幾眼,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慕九歌見他神色不對,便問了一句:“可是有什麼不妥?”
盛南生卻用力捏碎了那紙,笑聲短促而冷淡:“真是好手段!魏帝被秦人刺殺身亡,太后臨朝,正式宣佈對秦用兵。”
原先還可以稍稍平穩的局面一下子就被打破,魏國已然是被逼得不得不應戰,否則一國之君當堂為秦國刺死卻毫無作為,豈不是顏面無存,威嚴不再?而這種時候,有玉貴妃在,楚帝很顯然是不會派兵援助魏國的。
魏國之後,南楚獨木如何能支?
慕九歌稍稍凝神,細細思索片刻:“蕭沉曜已死,周雲起還要留在後方守住戎族,魏國未必會敗?”秦國南邊是南楚,北邊的北魏,東邊是東海,西邊卻是戎族人。如今將近冬日,戎族糧草不足,定然是要起兵的。若是周雲起不在,如何抵得住那如狼似虎的戎族人?
盛南生卻冷笑了一聲:“這一回,周雲起必然要親上前線。他雖不是蕭沉曜那般不敗軍神卻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將帥之才,魏國必敗無疑。”
慕九歌吃了一驚,臉色也跟著冷了下來。
而此時,周雲起也在他的營帳裡面看著那封被抄錄而來的信件,輕輕皺了皺眉。他生了一對臥蠶眉,唇如塗丹,也算是顏色正好的美男子,因為擔心領軍之時威嚴不夠,蓄了長鬚,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斯文成熟的氣質。
那是一封周雲起和魏國某位官員往來的信件。因為魏帝被刺,魏國官場大震,拖泥帶水的挖出了不少事情,這封信也是其中之一。這種東西當然很容易偽造,但是據說魏國找到的乃是周雲起的親筆信,上面蓋著的也是周雲起本人的私印,這樣一來,通敵賣國的罪名就難撇清了。
周雲起隨手給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輕輕嘆了口氣。酒水清透,酒香濃郁,他喝起來卻如同苦水一般。
這信的由來說起來也簡單,當初蕭沉曜準備攻打魏國的時候,周雲起也開始接手那些在魏國埋下的暗線。他為人正直坦蕩,且按常理來說這種信件素來都是收到便毀,所以為了取信於人用的都是親筆書信。
結果後來蕭沉曜偶然得知,還特意責備了他幾句,大意是:我自然知道你的為人,我若在時,自然可以護你周全。可是,這信件若是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