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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蛋。

突然間,大地發出驚悚的顫抖,北方天際升起一卷濃烈的黃雲,就像冬天的沙塵鋪天蓋地,向著這座位於定襄郡西北方的小鎮壓來。

最後,每個人都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隆隆鐵蹄轟鳴,好似死神的腳步正踐踏這片大地——匈奴騎兵來了。

一眨眼的時間,前一刻還在興高采烈看熱鬧的人潮已散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小霍和魯鵬一動不動地佇立在街頭,誰都不肯向對手示弱率先逃走。

地平線外,成千上萬的匈奴鐵騎猶如一道洶湧的海潮,風馳電掣地席捲而來,瞬間就將縉雲鎮吞沒在人海中。小鎮淪為地獄,更準確的說是一座充斥著死亡和殺戮的修羅場,任由從北方湧來的暴徒們發洩蹂躪。

匈奴騎士坐在馬上,揮舞手中的彎刀盡情釋放著人類來自遠古的獸性,一顆顆頭顱在他們刺耳的呼嘯聲中離開主人的身體,高高飛向天空,在陽光的照射下劃過一條絢麗而淒厲的血紅軌跡。

這是匈奴蠻族對漢王朝的一次大規模報復性軍事行動,但目標顯然不是這座只有區區三百多戶人家的縉雲鎮。除了一支百人隊氣勢洶洶地殺入鎮內,他們的大隊人馬毫不流連,徑直朝著定襄城奔湧而去。

幾百年來,匈奴鐵騎如同一群隱伏在草原上的餓狼,隨時隨地都會聚集起千萬大軍揮戈南下,肆意蹂躪劫掠那些手無寸鐵的羔羊,然後趾高氣揚地滿載而歸,一邊用舌頭舔吮鮮血淋漓的爪牙,消化掠奪來的戰利品,一邊目光炯炯地眺望南方沃野,醞釀下一次的洗掠。

“啊……”一名匈奴騎士看到了仍在對峙的那兩個人,縱馬舉刀衝向小霍。在他的馬脖子上,掛著兩顆血肉模糊的人頭,炫耀他輝煌的戰功。

雪亮的彎刀高高舉起,閃耀著血色輝光,期待收穫今天的第三顆首級。

奇怪的是,面前這個身形修長挺拔的少年並沒有驚惶失措地抱頭逃跑,眉宇中甚至明顯流露出一種輕蔑和厭惡。這讓習慣於享受漢人哭泣哀號的他有些意外,彷彿自己的強者權威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挑釁。

“呼!”彎刀像雪光一樣劈落,藉著奔馬的衝擊力爆發出猛烈的氣勢。

“噗!”血花像雨霧噴薄灑濺,匈奴騎士的彎刀兀自高舉,卻永遠無法揮下——兩尺三寸長的鐵刀劈開馬首,深深插入他前一刻還在跳動的心臟。

匈奴騎士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低頭望著這把終結自己生命的武器,這才發現,它竟是一柄柴刀。

匈奴騎士痛苦地嘶吼,隨著戰馬的撲倒栽落在沾滿血跡的土地上。

“找死!”小霍抽出柴刀,眼睛裡閃爍著譏嘲的光芒,悠然自得地抹去被匈奴騎士噴濺在臉上的鮮血,視線有一瞬變得赤紅而模糊。

“好刀法!”魯鵬大聲喝采,並未趁小霍對付匈奴騎兵的機會偷襲。

“呀!”又一名匈奴騎士從背後縱馬殺到,俯身揮刀斬向小霍的脖頸。

小霍沒有回頭,跨步轉身,手中的柴刀劃過一束烏黑的光芒。

彎刀揮空,奔騰的戰馬從身旁掠過。匈奴騎士的上身晃了晃,突然攔腰斷落栽落塵埃。胯下的坐騎尚不知道主人的噩運,馱著他血如泉湧的下半身往鎮內奔去。

與此同時,魯鵬的裂魂鬼斧也將另一個匈奴騎兵從肩膀到下胯砍成兩爿,意氣風發地叫道:“今天不成了,咱們改日再打過,先比比誰殺的匈奴蠻子多!”

“笨蛋,別在這兒浪費時間,想想奮揚牧場吧。”小霍冷冷一哼。

“糟糕!”魯鵬想起妹妹,急忙搶過那匹匈奴騎兵的戰馬向鎮外的奮揚牧場馳去。

小霍打發了魯鵬,無意和匈奴騎兵糾纏,轉身拐進一條小巷。他和魯鵬不同,在縉雲鎮無家無業。自從養母去世以後,連那棟僅能遮風擋雨的小土屋也很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