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之高,遠超趙一粟的想象。
這麼一爬,大約就爬了好幾個小時。
她有些慶幸此刻是深夜,若是大白天清晰看著谷底,平白都要卸掉三分力氣。
休息了一下又疼又麻的手,趙一粟站起來環顧四周,看見一塊塊的碎石被有規律地堆在崖頂。
她開始觀察這些石頭的走向,這是為了將崖頂的情況傳遞給江雲塵。
從她登上崖頂開始,就等於踏入了鎖靈陣的陣眼,江雲塵已經看不見她了,但是暗夜中的魔修一直窺伺著她的動作。
魔修發現阻攔她登頂很難時就果斷放棄,把法術都用在了結幻陣上,反正即便趙一粟能艱難登頂,也看不穿鎖靈陣破陣的方法。
鎖靈陣本就是上古遺留的法陣,自他將陣法古籍從修真界帶走之後,這種鎖靈陣在當今世上就已失傳,趙一粟和江雲塵滿打滿算不過才踏入修真界十幾年,壓根沒有這份閱歷。
現在趙一粟已經登頂,而他手裡的幻陣也快結到收尾了。
魔氣攀附在石縫中的小蟲子身上,指引著小蟲子爬向他指引的地方,蟲身後留下一道道魔氣勾成的黑絲,這些黑絲都隱藏在石縫中,即便有修士意識到這裡是幻陣,想打破它也很難。
快了,就快要完成了……只要幻陣大成,鎖靈陣破不破的都沒關係,江雲塵、趙一粟,以及後來可能路過的千千萬萬的修士,都將進入匿靈谷變成他出谷的墊腳石!
魔修眼中閃著詭異又興奮的光芒,加速編制著自己這張幻陣。
同一時刻,趙一粟額角冒出汗珠,因為江雲塵正用命格鎖的不安的躍動催促著她:快一點,再快一點!
趙一粟對陣法一知半解,能做的就是完全把這些石頭的軌跡死記硬背下來,在強壓之下,她感覺所有的石頭都成了晃眼的座標,腦子裡飛快翻轉著一串一串的數字……
魔修瞥她一眼,毫不在意地繼續編制著幻陣。
他意料的沒錯,這女修壓根不認識鎖靈陣,竟妄圖用默背的方法原地復刻鎖靈陣的起陣軌跡。
可笑!
可笑至極!
鎖靈陣何其複雜?就是拿著陣圖照貓畫虎,也要學上大幾十年,僅憑你一次就能看得穿,還要那些勤學苦練的陣法師做什麼?!
天邊開始泛起白色,晨曦的第一道光探出雲層,有風猛然掀起趙一粟的髮絲,抽得她眼皮生疼。
“嘶!”
趙一粟在這疼痛的抽打下瞳孔微縮,猛然閉眼,立刻盤膝而坐,嘴巴開始無意識地默唸著數字,如老僧入定在唸經般,投入到忘我的狀態。
她很聰明地利用了命格盤原本的圓形,以自己所站的位置為中心,控制著火靈力在命格盤上按照石頭擺放的方向爬行。
她並非將所有的石頭軌跡全背下,只是想最大可能地節省時間,背了多少就先畫多少,然後快速睜開眼睛挪到新的位置繼續背,繼續畫。
在她的操控之下,火靈力在命格盤上勾勒出隱約的形狀,每向前爬行一次,前一步的軌跡就會消失。
命格盤所牽連的另外一頭,江雲塵也雙眼緊閉,睫毛無意識地抖動著,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變得越來越蒼白。
這是損耗過度的表現。
趙一粟傳遞回來的資訊正被他瘋狂默背下來。
趙一粟可以看一半,背一半,而江雲塵必須要憑空記下這一切,由於命格盤上的軌跡每多一筆就會消失,並非靜止不變的狀態,所以他要確保自己瞬時記錄下來的資訊毫無差錯。
如此記憶力,又不能靠修為加持,對他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兩個人被命格鎖牽絆著,都不顧一切地燃燒著自己,試圖換回片刻生機。
遙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