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一粟沒注意聽他後面的話,目光緊緊盯著丘左的眼窩。她以為那眼窩微微凹陷是因為人老了自然而然的緣故,這才後知後覺,他是真的瞎了。
“您的眼睛……”
“無礙,跟那三足金烏打了一架,才損掉一雙眼睛而已,是我賺了。”
老頭子說得雲淡風輕,卻讓趙一粟喉嚨忽然酸澀了一下。
這老頭子固然癲狂、抽風、難以理喻,可為了收她為徒,竟付出至此?
便是冰疙瘩一樣的心,也該軟了。
趙一粟眨眨眼睛,滿肚子的牢騷和委屈消失殆盡。
沉默在洞中蔓延著。
許久,趙一粟忽然說:“先生。”
她頓了一下,規規矩矩地跪坐著,說:“我已拜過師父,便稱您一聲先生,您願投桃我定報李,我趙一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您對符術的赤誠,晚輩斗膽,願接一次。”
說完,她跪坐著朝老頭子磕了個頭。
左丘滿心歡喜,笑得像個孩子:“好!好好好!那便開始上課吧。”
趙一粟本來快要湧出來的眼淚秒速憋了回去,望著左右狹促骯髒的泥洞:“在這兒?”
左丘沒理,徑直拿出一摞空白符紙:“我現在就教你畫五品符,畫不完不許走。”
說完往地洞四周設下了足足六層結界。
六層!
趙一粟:“……”
我後悔了!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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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仙樓內。
江雲塵:“她失蹤了?”
錢寶丞緊張地站在對面:“趙師叔派人送信,約好的要我把那個誰帶來,三人一起在靈韻寶鋪內談事情,可我們等了大半天也不見人影。本來也不該如此杯弓蛇影,實在是煙雲洲剛剛出現了高階妖獸,處處戒嚴,清點人數。聽說有些人已經失蹤了,我實在坐不住,到處找過,都不見趙師叔的身影。”
江雲塵先是感知了一下命格盤,確認上面沒有異狀,才說:“知道了,可打聽出什麼蹤跡?”
錢寶丞說:“弟子問了王破虜師叔,他說早上見到趙師叔往出城的方向走,還囑他幫忙買一份伏羲快報。後來又找了天劍門的東方禹打聽,他說早上參賽之前見過趙師叔,當時是在城外,師叔要去獵妖獸……我就是聽到這個訊息才坐不住的。”
江雲塵:“還有誰去獵妖獸了?”
錢寶丞說:“昨日聽聞城外的林子中出現了幾處火獸出沒的痕跡,有些修士就結伴去獵妖獸,至今無人返回……”
“嗯。”
錢寶丞見江雲塵如此淡定,最終只是冷漠地“嗯”了一聲,還閉上眼睛一副送客的模樣,暗道難道是柳如意說錯了?
江師叔跟趙師叔其實關係並不好?
忽然眼前一陣風,再回神時,眼前的江雲塵已經不見了,隱約只能看到一抹殘影消失在天空。
錢寶丞:“……”
哦,柳如意沒錯,是我想多了。
江師叔剛才閉眼睛是在感知趙師叔的氣息,這就已經飛過去了。
自己也不能幹坐著,趕緊回去繼續賺錢,等趙師叔回來了才好用大把的靈石歡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