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她抬起頭來問顧玉駱。
“她醒來之後我曾經問過她,她說她叫黎致意。”顧玉駱輕聲答道。
“我看她傷得挺重的,是否有生命危險?”顧竹寒湊近去看床上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少女,她此刻正沉睡在睡夢中,纖眉緊蹙,疑似陷在某些不好的夢境裡。
“這一點就要問段大夫了。”顧玉駱往後看去,示意段大夫過來。
段大夫會意,下意識地看了身後的藥童一眼,讓他不要發愣趕緊跟上。
顧玉駱的目光重重落在阿愣身上,他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意味不明地說道:“段大夫,你的童子神色看起來好像不太好?是嚇壞了還是……?”
段大夫已然來到床前,他不經意地看了阿愣一眼,當即一笑,答道:“實不相瞞,我這個童子早年有位親戚亦是受了重傷,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和床上這位姑娘的情況沒有兩樣,他怕是觸景生情了。”
他說著,又拍了拍阿愣的肩膀:“醫者父母心,不要多想知道嗎?”
“嗯。”阿愣隨即低下了頭,胡亂應了一聲,他的這番舉動看在顧玉駱眼裡,引起了顧玉駱心中的猜疑,可他並沒有立即作聲,而是讓段大夫趕緊醫治黎致意。
薛言和黎致意其實並不甚相熟,即便在東海里曾經相處過幾天,後來又從銀闇口中得知黎致意要加入鼎磯閣,跟隨他去西北沙漠秘密練兵,他很長時間裡腦海中對這個姑娘都是停留在她照顧染上了疫症的顧竹寒的時候。梅開對她有情他是知道的,鼎磯閣裡的兄弟也對她讚賞有加,所以在她出了事的時候,他們不僅尋找顧竹寒,還順帶將黎致意一起尋找了,只因著顧竹寒失蹤的時候是和黎致意在一起的。
可他們那時候怎麼樣都找不到這兩人的下落,再加上銀闇在內,一共失蹤了三人,這簡直讓鼎磯閣裡的人發了瘋。
現如今顧竹寒和黎致意都找到了,就差銀闇了……段大夫在腦海中一邊想著一邊思索著隔壁住著的那個人是銀闇的可能性有多大。
阿愣也只是呆愣了一會兒,便馬上恢復了正常,認真幫段大夫打起下手來。
段大夫先幫黎致意把了脈,察覺她的脈象虛軟無力,時浮時沉,十分之不穩妥,以她這般重傷能活到現在堪稱奇蹟。他放開了把脈的手,也不敢對他們說明真實情況,顧竹寒還好,她足夠定力,但是梅開就很難說了,畢竟是一個沒有太深城府的少年,對他說出黎致意的真實情況,搞不好害了他們所有人。
遂,他只微微笑地對顧竹寒說道:“這位黎姑娘並無大礙,就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上幾次藥,好好調理一番就會好的了。”
顧竹寒自是沒有疑惑,當下笑著答謝段大夫。顧玉駱心中卻是知道黎致意的傷勢,此刻聽見段大夫避重就輕地說明黎致意的情況,微微留了個神,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段大夫一眼,而後又對他們幾人說道:“既然段大夫說這位姑娘並無大礙,那麼我們再去看看隔壁房間的那位仁兄吧。”
……仁兄?顧竹寒眼眉不自然地一跳,她側頭看向顧玉駱,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原來我以前還有男性朋友?”
顧玉駱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止是活在女子的世界裡,有男性朋友很奇怪麼?”
他這句話說得風淡雲輕,顧竹寒聽在心中卻有點不是滋味,顧玉駱對她的感情已經到達了一種屬於變態級別的佔有,想來在大蔚的時候他定是按捺住衝動,看著自己與形形色色的男子交好,而沒有出聲抱怨……那時候他許是自卑,又隔著姐弟身份的隔閡,這才沒有對自己做出過分出格的事情,可是現在卻是不同……顧竹寒猶自記得那天她的清白差點毀在他手上的事情,她現在是真的猜不出顧玉駱的心思如何。她曾經想要百般保護在身後的弟弟終於蛻變了,蛻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