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竹寒微微笑著看著他,眼眶有點澀,也僅僅是有點澀而已,她覺得每個時代每個不同身份的人都有他們的悲哀。李舒既然得到了命運賦予給他的東西,那麼也要承擔起他肩膀上的責任。只是,對一個五歲孩子來說,這些責任也太沉重了。
顧竹寒做了簡單的清洗之後便像昨晚那般任由李舒摟著她的腰和他一起入睡。
只是,人一旦靜下來總會喜歡想些有的沒的,這麼一想她便精神起來睡不著了,到目前為止,薛言和顧驍除了和自己保持一定的基本聯絡之外,他們的事情還是沒有告訴自己,包括他們在她背後佈置的種種都沒有告訴她。他們神秘而且能沉得住氣,也不知道她背後隱藏的勢力究竟有多大。
顧竹寒微嘆一口氣,她雖則離開了大蔚,可是那邊的情況她還是掌握得一清二楚,凌徹在她離開半月之後從東海凱旋而歸,如她所願,他的眼睛徹底好了,她問過薛言有沒有在他身上動手腳,薛言只是很不屑地看她一眼,若果想報仇的話就要光明正大地報仇,不要在暗中使手腳。說得那般義憤填膺,害得受過他諸般折磨的顧竹寒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般正氣凜然的怪人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內。
凌徹既是從東海回來,那麼肯定不止立了大功回來,他掌握了朝廷中各個黨派的罪證,自選賢大典之上的刺殺案開始他便已經在著手一切的部署和計劃,現如今他從東海之中得到了凌熙和凌湛諸多私制武器勾結東海官員意圖謀反朝廷眾臣的罪證,再加之將凌筠和紀寒的死推到他們身上,真真可謂是一招釜底抽薪,令凌熙和凌湛無所遁逃。
可以說,經過這麼一番清洗之後,朝中與凌徹敵對的勢力被清洗了一大半,剩下的就只有不成氣候的五皇子凌銘一黨,然而據顧竹寒所知,凌銘亦是有販賣私鹽貪贓枉法等證據掌握在凌徹手中,若然凌徹再狠心動手的話,那麼大蔚的皇位遲早是他的。
真的是很好的一招連環計,顧竹寒唇角不自覺浮出一絲冷笑,那個人永遠都是這樣,不動聲息地做著一切,用可以偽裝一切的笑容和不值一提的真誠來將你的內心矇蔽,然後,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將你一招擊斃,永不翻身。
她想得難受,死死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呼氣便會將連日裡隱藏在心中的壓抑給毫無保留地發洩出來,她對凌徹基本上只有恨,恨他,也恨自己,前世今生兩世為人,居然還不會帶眼識人,實在是可恥。自己還要可悲地喜歡上他這種人,差點替人做了嫁衣裳,這怎能讓她不恨?
既然恨,那麼她就要解決仇恨,趁順景帝還在位,凌徹還不能一手遮天獨攬的大權的時候,她要將大蔚的一切都攪亂。
若然讓對方知道真正的大諾遺孤沒有死,而是身在南唐逍遙快活,讓順景老皇知道他的好兒子並沒有如實查出事實真相還要誣陷自己最疼愛女兒的死嫁禍給自己兄弟這些事情,順景帝會不會氣得吐出一口老血而後一氣之下將徹王殿下給軟禁掉呢?
顧竹寒沉沉想著,面容依舊是平靜如水,可她卻突然敏感地感覺到原本空無一人的臥室裡又多出了一人的氣息。那人渾身酒氣接近自己,顧竹寒當即轉頭,然而不等她看清來人,那人便伸手在她睡穴上一拂,強行逼她入眠。
“你……”顧竹寒來不及說出一字便覺腦袋一暈,昏睡了過去。
來人不是誰,正是本應該在鳶尾宮的南唐國主李邃。
李邃今晚因著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待他酒意散去三分發現自己壓在身下的那個人並不是顧竹寒的時候,這才完全清醒過來,翻身而起,三兩下將衣服穿好。
葉瑤不明所以,明明都快要進行到最後一步他卻突然停下,看著她的目光不再熾熱而是逐漸變回澄澈,她明明暗中卻他下了無色無香的藥,理應來說把持不住的才是,怎麼現在看來那藥對他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