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抱著它安心地睡去。
等天亮時,它仍在我的懷裡安靜地睡著,我終於看清了它的模樣,它也是一隻大灰貓,但和之前的流浪貓不同的是,它渾身的灰毛沒有一絲雜質,連四個腳上的毛都是純灰色的。我暫且就叫它“小咪”,只有喚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心才不那麼孤獨。
小咪似乎也很樂意我這樣喚它,每次聽到我這樣叫它,它都會往我懷裡撲。
這一家四口因為無法跟我溝通,就不再理我,只是到了吃飯時間,給我準備一份,晚上睡覺時,把我摁在中間,其他時間,就當我不存在。
我每天抱著貓在門口曬太陽發呆,或者到湖邊去看女孩子洗澡。我有這個膽子,是因為她們洗澡時並不避人,有時還讓我給她們採樹上的一種果子,她們就用這種果子的汁洗頭髮。
我在村裡逛了幾天,就發現這個村的人,容貌跟維族差不多,但說話都象唱歌,很有韻律,絕對不是我在新疆聽到的維語。我曾經對他們試過說“亞克西”,他們也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顯然,他們並不是真的維族。
他們的生活很原始,所有物品全部是收工製作,而且很粗糙。衣服也是自己用麻線織成的布來縫製,款式很奇怪,象簡化的漢服。
我還是穿著來時的格子睡衣,外面披一條外套。家裡的大嬸拿來衣服示意我換下,我執意不肯,他們也就由著我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以為我會這樣老死在這裡了,直到有一天,一切又改變了。
那天中午吃飽了飯,我還象往常一樣,抱著小咪在院子外面靠著土牆根曬太陽,搓脖子,摸摸頭髮已經很長,如果大叔家有鏡子,我一定會看到一個叫如假包換的叫花子。我百無聊賴地望著遠方發呆,思念所有的親人朋友和同學,我覺得在這裡再呆下去,我馬上要失去語言功能了。
太陽曬在身上暖暖的,我昏昏欲睡,突然,小咪“喵”地一聲,掙脫了我的手,躥了出去。
我眯著眼睛看出去,我面前站著一匹白馬,馬上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也是維族面容,但她的衣服顯然比村裡其他少女要漂亮得多,在棉褸外面居然還套著一件錦緞馬夾。看到她,我似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不由得站起身來,向她走去。
小咪已經躥進她的懷裡,她摩挲著它,傲然望著我。
我想開口說什麼,卻突然又洩了氣,語言不通,說什麼也白搭。
“你是漢人嗎?”女孩子的一句問話,使我欣喜若狂!因為她說的話我居然能夠聽懂!
我立馬回答:“是是是,我衛小魏,我從北京來,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疑惑地:“北京是何處?在北方嗎?”
我差點暈倒,這妞怎麼居然連北京都不知道。
“北京、天安門、毛主席……你不知道?”我語無倫次起來。
她茫然地搖頭。
我呆呆地問:“那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緩緩吐出三個字,把我震得不輕:“精絕國。”
精絕國?博物館女導遊口中二千年前已經滅亡的精絕國?怎麼可能?我腦子轉得很快,心裡想,是不是尼雅那邊的傳人還會自稱精絕國?那麼他們應該屬於民豐縣人。
於是我問:“那民豐縣你總知道吧?你們應該屬於民豐管轄吧?”
而少女的回答,讓我徹底絕望了:“民豐縣?我不曾聽說過,我們精絕國,向來歸樓蘭國管轄。”
樓蘭,天啦,那不也是湮滅多年的一個沙漠古國嗎?難道……難道……?
那首《樓蘭姑娘》,怎麼唱的?“有一個蒙著花蓋的新娘,看不到她那純真的臉龐,踏著一串悠揚的歌聲去往出嫁的路上,有一個蒙著花蓋的新娘,捧起黃沙半個太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