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的眼睛一直盯著鏡頭,頭也不抬,問了句:「你出戲這麼快?」
「還好,這場戲技巧用得多一些。」
「不錯,萌超剛演得也不錯。」
張萌超得到了入組以來的第一個正面評價,沒忍住笑了,小聲說了句:「多虧了許老師,他剛剛直接把我帶進戲裡去了。」
「別叫許老師,叫我名字或者叫許哥都行。」
「好嘞,許哥。」
導演反覆看了幾遍回放,越看越滿意,他抬起頭,問許葭:「要不要把後面的戲調整下,接著這個劇情點來拍?」
「不用,情感還是要消化下的,明天再拍明天的。」
「行,今天就先這樣,接下一場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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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葭今天準時下班,上車之後,卻並沒有看到白鹿。
「白先生臨時有事,提前回去了。」張助理有些尷尬地說。
「嗯,他也要忙他的正事。」
許葭終於放鬆下來,臉上露出了幾分疲憊。
「白先生讓我轉達您,因為要參加封閉式的活動,可能沒辦法用手機,明晚才能和您聯絡。」
「好。」
許葭不是一個有好奇心的人,張助理這麼說了,他也就點頭表示知道了,並沒有什麼深入問問的想法。
許葭不再問,張助理沉默了一會兒,卻接著說了。
「下午臨時收到的通知,官方的人過來請,白先生也沒辦法不好聯絡您,只能叮囑我,務必將這件事明明白白地告知您。」
「我知道這件事了,張助理也別總那麼客氣,放鬆一點聊天就好。」
「白先生曾經吩咐過我,要像尊重他那樣尊重您,我可以適度放鬆,但禮數不能改。」
「你也不容易。」
「也還好,畢竟薪水到位,我很喜歡這份工作。」
許葭幾乎是第一次和張助理閒聊這麼多話,他也終於可以問出他一直想問的問題:「方便問下你的名字麼?」
「就叫我張助理吧,」張助理的膝蓋上放著一個平板,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看不懂的外文,「現在還是我的工作時間,張助理就是我工作的代稱,可以和我的生活完全剝離開。」
「聽起來很有意思。」
「我並不姓張,只是接了上一任張助理的工作。」
「這是我可以聽的內容麼?」
「白先生說過,如果您問,和您聊沒有什麼問題。」
「所以,上一任張助理辭職了?」
「是的,他已經不承擔輔助白先生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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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換上了厚重的黑色西裝,跟隨著一群中老年人邁步上了代步的巴士車。其實從門口到會場不過七八百米,但為了照顧相對年長的人員,還是要除去任何耗費體力的活動。
他年紀輕,但也參加了三次這樣的活動,作為白家新一代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不管他對外多放縱叛逆,在追逐權力這件事上,他從不會排斥和退讓。
所有的電子裝置早在趕往這裡前就已經上繳,通知的時間太敢,白鹿甚至沒有來得及聽完耳機裡的那首歌曲。他給自己套上了層層的面具,與同行人輕聲交談,矜持而有禮,溫聲細語中夾雜著智慧與鋒芒。幾個來回下來,白鹿儼然成了眾人喜愛的物件,也有老者半真半假地丟擲橄欖枝——「小白,要不要幫你介紹個物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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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葭在跑步機上跑步,他一邊跑步,一邊看最新出爐的國際電影節的獲獎作品。今年的評比還算公正,電影的質量也堪稱絕妙,許葭不知不覺看了大半個電影,又將速度調成了慢速,一邊恢復體力,一邊觀看結局。
結局毫不意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