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出來一根,上面寫著今天的試戲片段。」
「好。」
許葭去年演過一部玄幻劇,他飾演的一位擅長卜算的僧人,戲份不多,但他用心演了,因此屏氣靜心,雙手捧起簽筒,輕輕一搖,一根木籤落在了桌面上。
導演輕點了下頭,坐直了身體。
許葭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拈起了木籤,發現上面寫著一行小字。
「
第十八場-雨中偶遇。」
許葭對劇本早就爛熟於心,他一看到這四個字的提醒,就想起了是哪場戲。
「表演吧,劇情還記得?」
導演右手邊的男人雙手抱胸,吝嗇給出更多的提示,導演也沒多說話,將臺詞本壓回到了菸灰缸下,直接默許了這次刁難。
「好的。」
許葭緩慢地起身,先做了個打簾子的動作,才邁步站直了身體,虛虛地跨了個步,做出了下轎的模樣。
他停頓了片刻,像是在等待什麼,這才緩步向前走,剛走了幾步,又提了提衣角,似乎要躲避飛濺的雨水。
走了數十步,他停下了腳步,向後揮了揮,過了幾秒鐘,又舉起右手虛虛地握住了拳——這便是撐起了一把傘。
耳畔傳來了些許嘈雜聲,許葭恍若未聞,身心已然入了戲,在他的面前不再是空曠的一片,反倒是虛擬出的瓢潑大雨,他的意中人,和他的摯友。
許葭的嘴唇微微顫抖,血色褪成慘白,他想說些什麼,令這兩人分開,但萬般話語停留在嘴邊,最後只能抿直了唇線。
這段美好的時光,本來就是他偷來的,他再清楚不過,他的戀人眼中並沒有他,他不過是個替身。
他後退了一步,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傘」,淚水一點點滲出眼角,嘴角卻輕輕揚起。
「罷了、罷了……」
口中喃喃自語,目光卻從憂傷變為堅定,他毫不留念地轉身,迎著「風雨」,踏上歸途。
「不錯。」
導演的聲音打破了在場的沉寂,許葭也瞬間出了戲,嚮導演的方向鞠了一躬。
「我們還要討論一下,你先回去吧。」
許葭道了謝,走出了試戲間,取出手機看了看錶——二十分鐘,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時長。
他對這次的面試已經不抱有什麼希望了,不過倒也沒太沮喪,休息一段時間也好,他可以用更多的精力去準備省考。
與他的自我評估相反,試戲間的討論基本都是正面的,「外貌不錯」、「演技嫻熟」、「科班出身」、「態度謙恭」、「要價不高」,眾人一起誇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導演身上。
導演斟酌片刻,說:「我出門抽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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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葭邊向外走,邊給白鹿發了條訊息:「我試鏡結束了,你在哪兒?」
「還在原來的位置,上車,我們去吃飯。」白鹿幾乎秒回了訊息。
許葭上了車,又將口袋的耳機遞給了白鹿,說:「剛忘記還你了。」
白鹿敲了下自己掛在耳朵上的白色耳機,說:「這個送你,我換了新的。」
「速度好快。」
「錢能解決的事,都是小事。」
許葭短暫地檸檬了一下,倒也沒生出什麼嫉妒的情緒,又換了個話題:「去哪兒吃飯。」
「我家。」
車輛的路線卻完全和早上來時的不同,最後停在了一處舊王府的院子前。
「你家?」許葭迷惑地問了句。
「買不下來,租了五十年的,包日常維修,算是我家吧。」
這操作許葭聽說過,但沒想過白鹿也能這麼做。
進了院子,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