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氛也異常壓抑,但卻非常安靜和有序,人們似是怕驚動了任師母的亡靈,連話走路都是靜悄悄文縐縐的。
陸氏的兄長任婉如姐妹的舅舅陸小風(注意,此陸小風非彼陸小鳳哦,(^o^)/~)夫婦接到訊息後連夜趕到了雁城,對著妹子的遺體哀哀哭泣一番後,接過相幫的人遞過來的麻布帽子戴上,又繫上白布腰帶後,就將木雕人任先生帶往樓上房裡,想逼問出一絲妹子跳河的端倪來。
但是任先生此時根本尚未從震驚和哀痛中清醒過來,就算是已經清醒過來,敲破他的頭,他也想不出一直和他恩愛有加的夫人怎麼會如此絕情,竟然一夕之間就把人世間的一切拋下就拋下去了另一個世界!他一直以為他們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會堅如磐石,誰知他卻大錯特錯,磨礪了二十多年的伉儷情深卻抵不過陸氏的臨河縱身一躍……
現在的他就和行屍走肉一般無二,他的心,早已隨著陸氏去了……
陸小風見妹婿痴痴呆呆的,對他的問題置若罔聞,心裡又是傷痛又是納悶,他知道妹子夫婦感情一向很好,因此今日起早乍一聽到報喪的訊息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至來人一連了三遍,他才頹然信了。
按雁城當地的民俗,出嫁姑娘在夫家不明不白地死了,其孃家是一定要向夫家討要一個法的,如果夫家不出讓孃家人相信的理由,那孃家人敢把夫家的房子都給扒了的很是常見。這種事就是事主告到衙門裡縣官也是不管的。這陸小風來之前本也是懷惴著這種想法的,但是到了這裡看到兩個外甥女趴在靈前哭得死去活來,妹婿剛完全是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樣,倒讓他把之前討法之心沖淡了許多,轉而安慰起妹婿起來。
“好了,志安,人死了就不能復生了,你就節哀順變吧!……再,妹子肯定也有她的苦衷,不然她怎麼捨得婉如和婉潔兩個孩子呢……”
陸續前來拜祭陸氏的雁城鄉紳名流很多,就連現任知事朱丙文也派人送來了不匪的奠儀,那送信人口述了知事的慰問,讓任先生千萬不要悲傷過度要節哀順變云云。
其實這朱丙文也是心虛得緊,他上任伊始,整頓私塾之事尚未畫上圓滿句號,這任志遠的夫人就莫名其妙地跳了河,此事如被好事之人做起文章呈送上去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於是立馬就封了個厚厚的白包差人送來了,意欲堵任志遠的嘴。
其實這朱丙文還是多慮了。自陸氏出事後,任志遠一直處於神不守舍亂遊太虛之中,腦子根本無法思考。退一步,就是他腦子夠活絡,偶而靈光一現將此事和知事前不久下達的關閉塾館的公文聯絡起來,恐怕也不會去找他的麻煩的。
請君想一想,事已至此任先生再找縣署麻煩的目的何在?是想讓朱知事把陸氏救活過來還是想讓時光倒流回到陸氏跳河前的一瞬間抱住她的腳不讓她跳?顯然都不是,所以連傻子都知道找縣署裡的麻煩只不過是想讓縣署裡出點錢作為補償罷了,這補償當然不是對死者而是給活人的,穿了只是活人想得到一點經濟上的安慰罷了。儒家的教育講究的是一種節氣,一種寧為玉碎也不為瓦全的書生傲氣,而這種為五斗米折腰的事,這位任先生怎麼會齒於而為?
魯榮明一直睡到午後才醒來。他下樓去灶間匆匆洗了把臉後,就向先生告辭,只是任先生仍然還未恢復清明,對他的話毫無反應。他又看了看在母親靈前泣血哀號已經完全失聲的師姐們也已陷入昏昏沉沉之中,不忍心再去打擾她們,因此只得轉而向任先生的哥哥告罪。
任志遠的哥哥這一整天都處於繁忙的接待送之中,一天裡看到的人面孔比他一年裡看到的還多,哪裡曉得這魯榮明和弟弟家是什麼關係?看到這位俊郎少年向自己鞠躬告退,也就還禮相送出來。
魯榮明在人群裡睃巡一遍,沒看到張丹桂和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