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著每一個人,安娜也忍不住落淚。只剩素素一個人維持冷靜,“別說喪氣話,只要活著就一定會相見,我相信,絕對堅信。”
“是的,要相信。維奧拉,一切都會好起來。”
維奧拉也停止哭泣,三個姑娘的手交疊在一起,緊緊握住。
這個時候,苦難還蒙著面紗,人們還對未來抱有希望。這希望是如此彌足珍貴,就像大饑荒時的黑麵包,雖然難以下嚥,但卻比金幣稀有。
“下午好,姑娘們,你們在聊什麼?”
穿著西裝馬甲的小個子艾伯特從二樓下來,肩膀上還搭著量衣尺,深棕色短髮似乎剛剛打理過,溼漉漉帶著水珠。
維奧拉收起眼淚,偷偷看素素一眼,露出一種好奇的、探究的神情。
可惜東方小姐依舊不為所動,她微抬下頜,像一隻泰晤士河上漫遊的白天鵝。
“艾伯特,快過來艾伯特,伊莎貝拉特意來看望我。”
“就只有伊莎貝拉嗎?”維奧拉不滿地撇了撇嘴,漂亮姑娘天生擁有特權,連生氣都如此嬌俏迷人。
艾伯特慢慢走過來,攥著滿手心的汗,“嗨,伊莎貝拉。”
好不容易把眼光從素素身上挪開,終於發現維奧拉,“很榮幸見到你,維奧拉。”
“下午好,艾伯特。伊莎貝拉的晚禮服做好了嗎?”
“終於等到了從南印度洋運來的絲綢,伊莎貝拉,你介意去樓上量一量尺寸嗎?你知道的,旗袍需要非常貼合,而我還從沒有嘗試過,也許我需要更多資料,我是說……也許……”艾伯特的眼睛越垂越低,最後竟然看著桌子一腳同素素說話。
“快去吧伊莎貝拉,我等你。”
素素無奈,脫掉大衣,起身跟著艾伯特上樓。在樓梯間回頭,維奧拉正撐著下巴衝她扎眼,祝她好運。
艾伯特的工作室設在閣樓,低矮狹窄,以至於只有他自己能夠順暢地活動。斜側面拓開一扇天窗,冬天的陽光懶懶照在木頭底板上,讓人只剩下一個念頭——躺上床睡一場美好而漫長的午覺。
素素脫得只剩下一條墨綠色貼身連衣裙,極其窄小,貼合面板,在閣樓的陽光裡勾勒出女人凹凸玲瓏的線條,婀娜如同蜿蜒遠去的塞納河。
迷人的,吐露著芳香。
艾伯特抹一把臉,告誡自己必須冷靜,必須成為一個專業的裁縫,一位製衣藝術家。
他蹲在地上,握住捲尺,雙手環過素素纖細平坦的腰腹,好的,非常好,二十三英寸——一個讓所有男人頂禮膜拜的數字。
吵鬧的爭執打斷了午後屬於小裁縫的浪漫,很快,吵鬧轉為摔打。艾伯特站起身,皺著眉頭嘀咕著,“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正要去開門,小木門猛地被推開,一個算不上高大的黨衛軍闖進來,衝著素素與艾伯特,露出噁心的鄙夷的笑。
奧托欠海因茨一頓飯,今天到了清賬的時候。
他們吃著法蘭西傳統“燜燒公雞”,喝著白葡萄酒,欣賞塞納河風光。
“‘悶燒公雞’根本不是公雞,因為公雞太難醃製,又為了表現出別具一格的法國風味,這道菜通常用的都是母雞。”奧托解釋。
“狡猾又刁鑽的法國人。”卡爾尤斯能夠隨意總結出每一個民族的特點,當然,除了日耳曼人,其餘都用貶義詞。
海因茨對這些沒興趣,他只想喝酒。
老天,自從來了巴黎,他就快變成爛酒鬼,除了莉莉瑪蓮,什麼也不能解救他。
“那群垃圾黨衛軍,又在鬧事。巴黎都快就要被他們變成又臭又髒的集中營。”奧托指向對街吵鬧的裁縫鋪,一個矮個子猶太裁縫被扔出來,穿著時髦的巴黎姑娘在拉扯穿黨衛軍制服的年輕小夥,還有被推倒在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