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太人,沒有納粹,也沒人仇恨他們。”
“真的嗎?真的可以嗎?可是中國是那麼遙遠……”是的,穿越大半個地球,被迫走向遙遠的東方,語言不通,風俗也不一樣,剛過二十二歲生日的安娜顯得無助又彷徨。
好在維奧拉是個樂天派,“別害怕,到了中國只要說你認識盛小姐,那就沒人敢傷害你。”
“別那麼誇張維奧拉。”素素阻止維奧拉的胡說八道,她鄭重地同安娜說,“我暫時能想到的只有這個辦法,在有更好的選擇出現之前,我會去中國使館協調,等拿到簽證,你再決定去留。我知道這很艱難,別因為我而產生壓力,要知道,一切都有可能。”
神父也說:“我認為伊莎貝拉說的很對,順便,中國是個好地方,我聽過許多關於中國的傳說,都非常美好,雖然說那兒有會噴火的龍,你得小心你的頭髮,安娜。”
“是的,還有斬龍的騎士,你得保管好你的心,安娜。”素素無不嚴肅地說著。
十月底,巴黎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素素穿上風衣,低頭走在陰沉灰暗的聖日耳曼大道上。
教堂就在不遠處,安娜已經在那躲了兩個禮拜,雖然她和維奧拉經常往教堂裡送吃的,但食物總是不夠。
安娜正在極速消瘦,但比起她那些被送到集中營的親人和朋友,她已經身處天堂。
正好維奧拉也在,他們三個打過招呼,素素不自覺跺了跺腳,企圖驅散寒冷。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張中國使館簽發的批准入境檔案,“接下來的事情都取決於你,安娜。”
安娜流著淚,說不出話來。她把簽證反反覆覆看了又看,紙上還有些她看不明白的中文字,但這都不要緊,她已經在沉默與困頓中改變主意,一個未知的希望,遠遠好過一個既有的地獄。“我去中國!”安娜抱住素素,不斷地親吻她的臉,“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最最親愛的朋友,天使一樣的伊莎貝拉。”
“去馬賽港!”維奧拉站起來,高聲說,“叫我哥哥送你,他認識地下黨人,他們有他們的辦法。”
“謝謝……謝謝……”似乎除了眼淚與感激,再沒有別的能夠點綴她們的友誼。
素素說:“我還有一點美金,下次帶給你,別再重複拒絕的話,我不能陪你一起,但至少讓我多盡一份努力。”
“當然還有我。”維奧拉興奮地宣佈。
神父在一旁微笑,“感謝上帝,讓我在這個可怕的秋天,目睹了世上最美好的感情。”
臨走那天,素素去出發地送別。安娜帶著粗布頭巾,已然是農婦模樣,且好在她的猶太特徵並不明顯,既沒有直挺挺的大鼻子也沒有深凹的眼眶凸出的眉骨,如果走小路出城的話,被蓋世太保抓住的機率非常低。
“早上好,姑娘們。”維奧拉的哥哥夏爾摘下帽子向她們行禮,“嗚嗚,輪船就要起航,姑娘們請抓緊時間。”
素素遞給安娜一隻信封,“裡面是二百美金,以及一些金器,還有一部分是維奧拉的私房錢,你記得放在內衣夾層裡……”
“不,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聽我說完,安娜。”素素握緊了她的手,極其認真地囑咐她,“裡面還有一封信,你到上海後照著信上的地址去找我的舅舅,他們看到信之後會盡可能地幫助你,現在這個時局,船票比金子更貴,我的舅舅……總之,他會有辦法的。”
“我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那就向我保證,無論接下來有多少困難,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好的,我向你保證,伊莎貝拉,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在美國、在加拿大,再任何一個沒有戰爭的地方。”
她們緊緊擁抱在一起,無論戰爭的陰雲有多麼恐怖,勇敢而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