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投降?”
赫爾曼把雪白的牙齒露出來,一個勁地笑,就是不肯正面回答他,看得他可真是,急得想一拳揍扁他。
這個時候奧托突然出現,他朝他們敬了個軍禮說:“還愣著幹什麼,快到廣場上來,元首要接見你。”
就那麼一瞬間,場景都變了,他被奧托往前一推就像個蠢貨一樣站在了偉大的元首面前,他甚至沒來得及問奧托,這個死胖子什麼時候學的魔法。
一切彷彿回到海因茨初次授勳的時刻,元首還是那麼精神抖擻、親切和藹,他是整個德意志第三帝國的慈父。
雄壯的樂隊正在做無聲伴奏——他的耳朵壞了,什麼也聽不清,而元首為他佩戴上鑽石金雙劍金橡葉並鼓勵他繼續奮勇作戰。
接下來他被向右推,一個接一個地去和軍隊高層握手,但漸漸地,面前和他握手的人換成了赫爾曼、抱孩子的維奧拉、漢斯、傻瓜漢斯、奧托、尤卡斯爾、鄧尼茨…………
他懵懂地向他們每一個人道別。
而他忽然間回頭,主席臺上的元首已經變成一團焦黑的屍體,其他高層有的帶著血,有的被絞死,而他所認識的朋友們也都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無論有多少理由和原因,他們註定被釘子恥辱柱上,永遠。
“海因茨,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素素溫柔地搖醒了他,她細長的手指穿過他的淺金色短髮,給與他無聲安慰。
海因茨愣了愣,突然間抱住她的腰,他的眼淚蹭在她小腹上,埋著腦袋不肯抬頭,完全是倔強又執拗的大男孩。
她問他發生了什麼他也不肯說,唯獨手臂越收越緊。
素素溫柔地撫摸著他的後腦勺,默默等待他復原。
海因茨給了自己十分鐘的時間把所有糟糕的可怕的情緒都抑制住,之後他又變成了遇到素素就變得囉裡囉嗦的小少爺。
由於學生們計劃天一亮就乘卡車離開,因此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海因茨坐在床上看著素素在屋子裡忙來忙去的,覺得自己挺像個廢人。
“這件棉襖留給你,冬天的時候穿,其實我做了兩件,你分一件給卡爾吧,這孩子看起來挺可憐的。”過一會兒她又搬出一疊襪子,“這裡面我加了一層棉,至少比裹腳布舒服點,當然,我也給你留了裹腳布。”
“種豆芽你是學不會了,等回到莫斯科我想辦法弄一點維生素藥劑。”
“外用藥和抗生素我給你留著了,裝在箱子裡,前天趁沒人的時候埋在門口冷杉樹下面。”
哼哼,你還會挖洞呢。傻孩子,什麼體力活兒都自己幹,怎麼就不知道我呢?我他媽順便給文盲伊萬挖個墳墓。
海因茨摸著下巴滿腦袋亂七八糟的想法。
素素找了一條破破爛爛的疙瘩毯,做成口袋,把棉襖和襪子都塞進去再縫好,看起來非常隱秘。
原來她還挺適合幹情報工作的,海因茨順手把她抱進懷裡,素素卻想推開他,“我還想最後給你做點吃的。”
“不忙,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看你就像小孩子。”
“好吧……”海因茨抓了抓腦袋無奈地承認,“我只在你面前是這樣。不過咱們現在好好說會兒話行嗎?”
“你說。”她坐在他腿上,視線剛好與他平行,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真像個小女孩兒。
海因茨琢摸著,他們的孩子一定非常漂亮,畢竟他是如此的帥氣,素素又是如此的讓人無法不心動。
他又開始心猿意馬蠢蠢欲動了,不過他對自己說,離別的時候他得剋制一下,至少在分離的歲月裡給彼此留個好印象,就像上一回在巴黎,不論結果如何,至少他離開聖日耳曼大道的時候光芒萬丈英俊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