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一副為之氣結的樣子。
儂指乙和耶律銀衝都笑了起來。
一笑,大家都輕鬆了。
──殺氣,頓時也化解於無形。
這時候,耶律銀衝才揚聲問:“你們既然來了,為何還不現身?”
他的話並不高亢,似乎也不如何響亮。只是,他的話如果是發自丹田的話,那麼,想必是他的丹田如同一座空屋的貨倉(一如阿里的感情),如此才能滾滾不盡,源源不絕。
他這句話才一發問,客棧上的窗戶,都點起了燈,有的還邊罵著是什麼鬼在半夜三更鬼殺般嘈,邊推開窗戶望下來,當然,罵人的話也同時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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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概正要把手邊事物如痰盂之類的東西往街心的夜半客扔去之際,不少俯望的人卻發出了驚呼。
因為在紅燈籠下,出現了三點綠火。
這三點綠火不是火。
而是光。
──是三個人的三個部位在發光。
一是頭髮、一是雙腳,還有一個,發光的居然是他額上的兩隻角。
綠光。
──俗稱這是“鬼火”。
“鬼火”卻閃動在三個人的身上──這三個“人”到底是人是鬼、是鬼是人?
如果說,“四人幫”的奇形怪狀象三個似鬼的人,那麼,這三個在黑暗中乍現的,就是三個似人的鬼。
此際,這三隻“鬼”,走近那四個“人’。
那四個奇形怪狀的人,似正迎迓著那三隻遊魂野鬼。
在這些偶宿於此紅燈客棧的人眼中,驀然看見半夜裡有七個若干分象人若干分象鬼的傢伙在街頭械鬥,他們一面驚,一面怕,一面恐怕受牽連,但又想看。
他們唯一能做的,是叫同行眷屬,趕快鑽進被窩裡去,並把值錢的事物都收起來,而他自己,仍在開啟了一線的窗縫裡偷看──看看這七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究竟到頭來誰仍是人,誰成了鬼?
七個?顯然少了一個。
那三隻“鬼”一旦現身之時,小刀便開啟了窗,伸出柔荑,向他招手。
冷血人在街心,但心仍在房裡。
──小刀仍在他的房裡。
所以小刀一招手,他就立即倒縱回房。
──自跟薔薇將軍一役後,他就怕小刀遭人脅持。
──小刀好象是他的罩門/破綻/弱點/要害。
他回到小刀的身邊,又聞到那沁人的花香,生起一種“安全”的感覺。
──小刀的安全就是他的安全。
──小刀的安全更重於他的安全。
他飛掠回房之際,“四人幫”已無瑕再顧及他。
──由此可見來敵非同等閒。
回到房中,小刀就跟他說:“來的是‘鬼發’蔡單刀、‘鬼角’陶雙刀、‘鬼腳’過三刀──他們過去是‘孤寒盟’的三名大將,現在成了我爹的心腹手下。”
冷血道。“他們跟四人幫有仇麼?”
小刀道:“我不知道,反正,四人幫現在也正要對付你,我也不幫他們。那三隻鬼很壞,淨欺侮良民,我也不喜歡他們。”
──她說“幫”誰,就象是小孩子賭氣一般。
她這樣說的時候,好象是表明了一點心跡:她只幫冷血,其他誰都不幫,冷血幫誰,她就幫誰。
冷血從側臉看過去,月華在上,紅燈在下,映白又漾紅了小刀的臉。
美得象落霞和初雪,令人只能袖手旁觀,同時也束手無策。
──由於在這一半臉上冷血看不到那道刀痕,所以更欣賞得心悅神愉,幾乎忘了在三十二尺的樓下,正進行著一場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