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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之術,便是以他人之血渡入病人,只不過此術施展極難,而定需兩人血液能互不排斥方可。沈墨鉤與嬰孩換血,卻是行險,稍有不慎,不但蘇小缺,只怕自己的墳堆上也早已草木蔥蘢。

沈墨鉤目中流露出少許瘋狂和攫取:“你身上流著我的血,我們倆血脈互通,說你是我和辭鏡的兒子原沒有錯。”

蘇小缺驚怒之下,脫口叫道:“你是個瘋子!你這換血大法,本就是用來害我孃的,是不是?”

沈墨鉤毫不諱言,點頭道:“我只是想得到完全屬於我的……人,如果辭鏡當年肯與我在一起,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只可惜,她寧可我們所有人都傷心,也不肯回頭。你說,我該怎麼待你才是?”

死死盯著蘇小缺,不再說話,眼神卻是海底暗湧,令人心悸。

蘇小缺終於知曉了一切的來龍去脈,恨得幾欲吐血,害母親受盡冤屈盛年早夭,害自己失去雙親顛沛流離的罪魁禍首正是沈墨鉤。

又看他眼神變幻危險,心中隱有所悟,想必自己七星湖一行,天堂地獄只在沈墨鉤一念之間。

沈墨鉤若是心平氣和愛屋及烏,想必自己就多一個便宜老爹,一旦沈墨鉤受了刺激開始抽瘋,只怕第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也許屁股更會首當其衝的遭殃。

一念至此,忍不住又是噁心又是懼怕,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一轉念卻又自暴自棄,想到只要能避開謝天璧,怎麼都不打緊,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何況屁股哉?此生便是耗在七星湖,也沒什麼不好,若能伺機而動殺了沈墨鉤,自是賺了,若是死在他手裡,那就早早去黃泉與母親做個伴兒,反正人世太苦,活著也沒多少趣味。

想到此處,再無所懼,也不再多說,靠在車墊上,竟慢慢睡著了。

睡夢中聽到水聲,睜開眼,見身處船艙中,桌上一盞琉璃燈,沈墨鉤坐在燈下側影如畫,發如潑墨,一雙眼看向艙外水面。

蘇小缺掀開被子起身走到桌邊,順著沈墨鉤的目光看去,只見水波粼粼,泛銀流光,一輪月在船行的波紋裡吞吐不定摺疊延展,此情此景,竟有幾分落寞淒冷,不覺瞧得怔住了,待鼻端聞到一股鮮香,方發覺手腳已是冰涼。

回眸看處,見桌上放了兩份米飯、兩碗魚湯,另有一碗油鹽炒的山野菜,沈墨鉤招呼道:“都是山野清芬,過來嚐嚐。”

蘇小缺依言坐下,正安靜吃著,突聽外面有喧譁聲,不禁好奇,順著舷艙邊一看,見一艘快船,上插一面旗,月色下瞧得分明,正是赤尊峰的黑焰旗,登時面色雪白,手腕一顫,筷子已摔落在地。

沈墨鉤撿起筷子,用一方絲巾拭抹,道:“這是太湖水道,以前屬玉劍門治下,你也知曉去年謝天璧一路南攻,已將江南三幫兩門的勢力都納入了赤尊峰,所以你看到赤尊峰的船隻往來巡查。”

蘇小缺有些無措的伸手接過筷子,良久低聲問道:“會搜到我嗎?”

沈墨鉤輕輕搖頭,嘆道:“這就怕得糊塗了?有我在,謝天璧的區區幾艘快船還能拿你怎麼著?”

蘇小缺抬起眼,眼神有種無辜的無助:“咱們什麼時候能到七星湖?”

沈墨鉤笑著安慰道:“放心,在謝天璧發現你之前。”

蘇小缺沒話找話:“七星湖……風景好不好?”

沈墨鉤道:“清溪流泉,鮮花常開,你說好不好?”

說話間,小舟已與赤尊峰的快船擦肩而過。

蘇小缺籲一口氣,笑道:“看來我倒是個有福氣的人,那麼好的地方,就算死在七星湖也是造化。”

沈墨鉤聽這話覺得不祥,看蘇小缺一眼,見水波月光下,他一雙黑澄澄的眸子雖笑著,卻無端有了空山雪月的寒意。

船一路往南,行到水窮處,棄舟登岸換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