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店外的空地上,今天的確很冷,大年三十下的雪到現在還沒化完,牆腳下還有殘存的雪堆,天空似陰沉的老人,沒有一絲風,乾冷乾冷的,對面的馬路上也沒多少人。
倩妮好像並不怎麼會打羽毛球,我就有意讓著她,每贏一個球,倩妮就跟個小孩似的,歡呼跳躍,臉蛋都興奮得紅撲撲的,秀麗的鬢角被汗打溼了,黏在面板上,旁邊賣牛奶的胖阿姨也站在一旁,一邊看我們打,一邊和我們逗著笑,倩妮不時快樂的“咯咯”笑著。
天暗了下來,幾乎都看不清球了,我和倩妮才興致而歸,走在路上,院裡有人在焚燒垃圾,有煙霧,在霧裡所有的景物都變形模糊,如夢似幻的感覺。
我回自己的小屋前,倩妮說:“陸寒,廚房裡有熱水,你別洗個澡吧,晚上別出去吃飯了,下午我太生氣了,你別在意,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賠罪行嗎?”
打羽毛球的時候,內衣汗溼了,大冬天的粘糊糊的在身上很難受,我到隔壁端來一盆熱水關上門,脫光衣服,擦洗一下。
過了會,我聽見隔壁的廚房的門被插上的聲音,水“嘩啦啦”濺落在地面上,甚至還有倩妮輕哼的歌聲,我和她就隔著一堵牆,不可抑制的,我的眼前浮現出倩妮曼妙的裸體,一股灼熱的慾望開始纏繞著我。
其實我和倩妮說話見面的機會並不多,我們各自的生活總難以交集,我白天上課她上班,我晚自習回來的時候,她要麼已經睡了要麼比我回來的更晚,有時聽見她在隔壁時,我總想出去開門看看她,但又覺得這樣做有理由嗎?每次路過“棋牌王”的時候,我總忍不住往裡看一眼,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有時會想起她,這個比我大六歲的女人,我自己都很奇怪,因為我根本不喜歡她,我自己解釋,也許這是一種感激吧,對關心我的女人的感激。
正月十五,學校很慈悲的放了兩天假,同學都回家了我卻沒有,中午,小文過來了,一見到我就哭了:哥哥,爸媽離婚了,他們都不要我,哥哥,我沒有家了。
傍晚,我把睡醒的小文送了回去,她母親抬手給了小文一巴掌,也沒理我,我也不在意,只是看到捂著臉不敢哭的小文,覺得他很可憐。回去以後,倩妮一家來了很多親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更加顯得我的孤獨,自己一個人待著實在無聊,我就自己一個人在街上閒逛,趴在天橋的護欄上,看著下面的車流,看著冬季的夕陽,看著寒風吹過一切。這個時候,我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首詩埃米麗。狄金森《冬日的下午》:冬日的下午往往有一種 斜落下來的幽光,壓迫著我們,那重量如同大教堂的琴響。他給我們以神聖的創傷,我們找不到斑痕,只有內心所引起的變化,將它們的意義蘊存。沒有人能夠稍使它感悟,它是絕望的烙印 一種無比美好的痛苦,藉大氣傳給我們。當它來時,四野都在傾聽,陰影全摒住呼吸;當它去時,遠得像我們 遙望死亡的距離。
正當我要回去的時候,碰到了老肥和他表妹柳葉,柳葉是今年才轉過來,是個很懂事的女孩。我們三個在一起吃了頓飯,我和老肥喝了幾瓶酒來慶祝我們高中的最後一個元宵節,吃過飯後,我們沿著馬路,三個寂寞的孩子在黑夜裡流浪,手裡拿著長長的類似竹節的鞭炮,一邊走一邊放著玩,遠方的天空,仍然被絢爛的煙花照亮,我一刻,我突然想到了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和桑在一起的場景,那時的我是多麼的快樂。而現在,卻物事人非。我仰著臉望著夜空,喃喃自語:桑,你現在在哪?在這樣的時刻,你也在想著我?還是已經把那段歲月完全遺忘了呢。
元宵過後,我就感覺日子像被抽了一鞭子似過得飛快,離高考的日期越來越接近,考試也越來越頻繁,班裡的氣氛自然也很高三。這學期的前兩次體育課,還有人去踢球,但漸漸的,已經湊不起兩撥了,有一天體育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