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哽咽涰泣的秦淮茹循著聲音,抬頭望了過來,瞧見是李登雲,頓時止住了哭聲。
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淚:“登雲,你啥時候回來的,回來也不跟嫂子說一聲,聽人說做官了?”
鐵一般的事實是,秦淮茹梨花帶雨的俏模樣還挺勾人,杏眼微闔,身段有些走樣,糧倉挺拔,是符合審美的好生養模樣。
但李登雲不為所動,穩如老僧。
好歹兩世為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區區他人之婦,哪個幹部經不住這考驗。
“那可不,淮茹嫂子,我二哥當了副科長呢,跟東旭哥是一個廠子。”
還不等李登雲說話,李立軍搶先回答道,他的性子活絡多了。
李登雲瞧賈東旭黑著臉在旁斜眼瞅自己,知道現在一點就炸,只想趕快抽身:“是在軋鋼廠保衛科,具體工作還不確定。”
秦淮茹見李登雲懶得搭理自己,心裡有些失落,低頭抿著嘴,不知在想些什麼。
“回來不走了?”
“嗯,負傷轉業。”
賈東旭年長李登雲許多,關係生分,冷淡的跟李登雲打了個招呼,把那草繩綁起來的甲魚狠狠扔到一大爺門前不忘啐口:“這東西,還是留著給你自己補身體吧!”
隨即拉著秦淮茹,連咳帶喘地回了屋。
一進屋,賈東旭臉上陰沉似水,但既不說話更不吵鬧,只是鑽進被窩悶頭哭,秦淮茹還想幫他脫鞋,卻不輕不重的捱了一腳。
只聽唉呦一聲,秦淮茹一屁股蹲在地上,摟著兒子棒梗兩行清淚順著眼眶淌了下來。
“東旭,一下午沒吃飯,餓了吧,爐子上還有些糊糊,熱熱再蒸些窩窩頭?”
在自己房間納鞋底的賈張氏聽到動靜,推門進來,看到這幅慘淡光景,更是難掩悽苦,自從受了工傷後,賈東旭不僅食量下減性情大變,而且身子更加孱弱。
“不吃!”
聽到回答後,賈張氏又把目光落到棒梗身上,全程沒問過秦淮茹。
家裡參加工作的只有賈東旭一個人,每月糧本上能領32斤糧食。
秦淮茹拿不到農轉非指標,最大的棒梗,最小的槐花還都是農村戶口,這四個人都吃不了配給糧食。
一家老小加起來六口人,糧本上只登記著兩個人,六口人吃兩個人的口糧,孩子還都是長身體的階段,這哪怕是摳老鼠洞也填不夠啊。
更別提現在賈東旭負傷在家,廠裡的補助津貼還要等手續批下來。
全家都餓的飢一頓飽一頓,面帶菜色,唯獨這個兒媳婦奇了怪,臉上水靈靈的……
李登雲進了易中海家,一大爺正盤腿坐在炕上悶聲抽菸,一大媽則絮絮叨叨的數落著。
“你說說你,讓你買點東西招待登雲和立軍,你倒好,買條甲魚,還偷摸摸的送給賈家,這下人家不領情不說堵著門怨你,不怕附近鄰居說閒話呀。”
易中海臉上陰鬱,隱隱有了層白髮的他聲音仍然中氣十足:“傳閒話傳閒話唄,哪個人後無人說,我這是瞧著東旭可憐心裡擰巴,怕他想不開,所以買來補補身子。”
“這麼說,冤枉你了?”
“現在說這還有什麼用呢?”
易中海揹著手起身嘆口氣:“扔了怪可惜,別爬到前院被閻老西撿便宜,還是拿回來燉燉,自己補補。”
一起身,便看到李登雲和李立軍兩兄弟站在門口,一大爺立即打起精神。
“喲,登雲來了,快坐快坐,等你不著,我正想著到前院喊你呢,這些年不見,又壯實了呀。”
李家三兄弟出落的挺拔,通通大高個子,哪怕是老大李立國,只是吃的膘肥體壯,腦大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