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暖流撲面而來,更夾雜著一股濃烈到極致的戰意,猶如那濃煙之中挾裹著千萬鐵騎,殺伐之聲衝入心間,讓人有種近乎窒息的錯覺。
張潛看著那當頭撕咬而下的火雲巨蟒,微微皺眉。
身形依舊如風箏一般,在浩蕩的天風中不停的飄搖,依舊沒有使用任何神通,似乎隨時時可能被吞沒。
便在兩人身下百丈的山脈中,一條清河自山谷中蜿蜒穿過,水面波光瀲瀲,倒影著天穹之上的火光,就好像被揉碎的血月一般,河岸邊,兩個矮小佝僂的人影藏在岩石擁擠形成的狹隘縫隙中,坐在冰冷堅硬的石堆中,下巴枕在蜷縮的膝蓋上,雙手捂著耳朵,屏住呼吸,不敢看天上一眼,就像是把腦袋埋在沙堆裡的鴕鳥。
天上降下的滾滾熱浪,使得這深秋蕭索的涼夜好像突然變成了炎熱的伏天,河面上更是湧起無數浪花,逆流翻滾,河水漸漸渾濁,猶如血染。
藏於岩石縫隙中的兩個人影,亦是戰戰兢兢。
正是此時,天上猶如雷霆震怒。
虛空之中,那火雲巨蟒已是將張潛整個身形都遮掩蓋住,猶如泰山壓卵一般,目光穿透夜空望去,已是看不見一絲蹤影,猶如被狼煙、戰火燒成了灰燼,便是以神識映照,也無跡可尋,似已身死,然而王永誠神色之中非但沒有流露出一絲喜意,反而皺起了眉頭,愈加謹慎。雖然他有絕對的信心將張潛擊殺於此地,哪怕是他隱藏了實力,依舊不能改變什麼,但絕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一招之間便將其打的灰飛煙滅,便是他自己也不會相信,可若非如此,他如今在哪?
戰火狼煙瀰漫虛空,猶如千軍萬馬衝殺,殺氣充斥原野。
王永誠目光如電,似要穿透濃煙火光。
便在此時,面色驟變!
濃煙之中,一個巨大的黑繭橫衝而出。
張潛滿頭青絲陡然揚起,顯露身形,猶如魔神,髮絲化作千萬道劍氣,縱橫切割,狼煙、戰火匯聚而起的巨蟒陡然被斬成粉碎。
灰燼猶如破碎的隕石,朝著山間墜落。
頓時像下起了一場火雨。
落入森林,樹木傾覆,火光四起,落入河道,河水翻煮,濃霧滾滾。
藏於石縫中的兩道人影頓受驚嚇,抱頭鼠竄,只是四面都是山石,根本無處可逃,也實在找不到比這裡更加安全的藏身之所,在原地倒騰兩圈之後,漸漸消停,四目相對,不難看清彼此心中那一絲刻意隱藏的恐懼,二人臉上同時浮起憤怒與羞惱,其中一人臉生淡色金鱗,魚唇鯉須,就像水府小妖一般,發起怒來,眼睛瞪的猶如明珠一般,看著那背生厚甲,尖嘴猴腮,指甲鋒利的佝僂老漢,斥責道:“甲山,兩人在你屬地之中胡作非為,你卻管是不管。”
那老漢面目猥瑣,翻了一白眼,雙手一刨,便在岩石下掏出一個坑來,蜷縮著身子臥了進去,一副膽小如鼠、愛理不理的樣子。
“要管你去管,兩人打架可不止禍害到我的黃石嶺,你的清水河也死了不少生靈。”老漢瞥了一眼漆黑的夜空,火雨傾灑,山林四處起火。
嘴上雖說的不在乎,可實際上眼角都擰在了一起,皺紋如魚尾一般,顯然極為痛心。
“我一個人哪裡是兩人對手。”那鯉魚小妖緊皺眉頭。
猥瑣老漢白了他一眼,哂笑道:“我兩聯手便是他二人對手了?我這黃石嶺不過方圓十里,你這清水河也就四五十里的水域,便是不顧屬地生靈調動所有靈氣施展法術,恐怕也難以對其造成威脅。你可看清楚了,那個渾身冒火的魔頭可是修成神通的大能,你我怎麼是對手?睜一隻眼閉一隻算逑,你還是太年輕啊。”
“任他們這麼打下去,你我屬地之內恐怕要死不少生靈,倒時候上面怪罪下來,誰來擔當?”鯉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