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亂了,思緒也亂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抬頭望著天,我的淚腺有些鬆動,我怕我一低頭,眼淚就會滑落。
我不想後退,不想心軟,不想回到過去,可也無力推開沈闊。
我咬著嘴唇,勉強的擠出幾個字:“……沈闊,糾結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陸星,我們和好吧。我真的不想和你分手。”
他的聲音在顫抖。
剎那間,眼淚從我的眼眶中滑落,我眨了眨眼睛,努力平復情緒,勸說著:“沈闊,我們結束了。真的已經結束了。你別再折磨自己了。也別再折磨我了……”
沈闊的哭聲像痛苦的悲鳴,他哽咽著說:“陸星,我的心真的很痛。你怎麼忍心把我的愛都奪走了,又來我的面前炫耀你的幸福……”
再後來,他像是累了,控訴將他的渾身力氣都抽了去。
他像是渾身脫力一般,是我努力地抱著他,安慰他,一遍遍告訴他:“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別再想了。”
我拍著他的後背安撫他,那一刻,沈闊真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我騰出一隻手,用盡全身力氣攔下了一輛車。
一路上,沈闊歪著頭靠在我的肩頭,他累了,在痛哭的釋放之後,他的躁鬱的情緒像是得到了安撫,他終於平靜下來,慢慢合上了眼。
我看著窗外光怪陸離的夜色,霓虹燈光像一道道流星劃過車窗玻璃,枕在我膝上的沈闊的安靜的睡顏卻脆弱得不堪一擊。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各種情緒堵塞在我的胸口,我能安慰沈闊,可誰來安慰我呢?
我也很想找個人傾訴,其實我和沈闊分手,不僅僅是因為那次意外的偷聽,而是因為,沈闊本身的性格,還有橫亙在我和沈闊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如果他註定是那樣,那些我們之間的難題也註定無法解決……
車子停在湯臣一品的樓下,我打電話給等在大廳裡的助理,將沈闊交給助理,並叮囑他:“今晚不要讓沈總一個人,明天好好帶他去看一下醫生。”
年輕的助理對我點點頭,他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接過沈闊的時候,他終於發問:“陸星姐,你和沈總和好了嗎?”
我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和沈闊已經結束了。”我在心裡說。
轉過身,走出大廳,移動門在身後合上,晚風鼓起我的衣裳,我的圍巾落在計程車上,沁涼的晚風順著領口灌進了整個衣裳。
我沿著濱江緩緩地走著,沉浸著夜的黃浦江在不遠處暗自翻滾,在那潮溼的冰凍的寒冷裡,我想起一首歌。
一首童年時父親哼唱過的歌,一首很老很老的歌——
如果大海能夠
喚回曾經的愛
就讓我用一生等待
如果深情往事
你已不再留戀
就讓它隨風飄遠
如果大海能夠
帶走我的哀愁
就像帶走每條河流
所有受過的傷
所有流過的淚
我的愛
請全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