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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 你是誰

還有就是那次,她用慘絕的方式懲罰他,把他一個人留在餐廳裡的時候,他真的恨她。

他真的恨她……

想到這裡,他纖細的手指緊握住玻璃酒杯,他咬緊牙關,憋到臉色發白,關節麻木,他忍耐著,然後手指開始痙攣,他整個人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直到最後他將杯子重重地擲出去,砸到了什麼東西又落下來,發出一聲脆響,隨後是一連串爆裂聲,緊接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像炸開的煙花……

隨後,他心裡那種快要氣到爆炸的壓力,在高潮中落幕了。他舒坦了,手指的痙攣消失了。

這是另一種癮,或許男人需要性,正是因為總在尋找宣洩壓力的出口,這種釋放必須在雙人的肉搏中才得以實現,不知道那一種空,是否是宇宙大爆炸微縮版的呈現。

造物主將一切宇宙的演化濃縮在人的一生之中,他為自己的這個發現感到——可笑。

回過神來,他發現那支悲愴的曲子正唱到高潮,無盡的絕望透過音符穿過耳膜直擊靈魂,他抓起茶几上的音響遙控器,將樂聲關閉。

黑夜變得靜寂無聲,像一部黑白默片,他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他要去。

他看著外面的五彩霓虹、炫目燈光,一束束明亮交替的光芒,一直隔著玻璃晃著人的眼睛,就像是戰場上隨風獵獵翻動的旌旗,可惜戰爭已酣,卻有人忘了吹號角,今天他就要做那個吹號人。

與此同時,無數好兄弟之間把臂言歡的場景像一幀幀電影般迅速在腦海裡翻過:大學禮堂裡周照神采奕奕地站在舞臺上用流利的法語演講,他舉手向他提問,看到他一瞬愣怔感到竊喜;在party上,他穿越過層層人群,總能在角落裡面準確找到一個人喝酒的周照;他哄他開心,慫恿他把車庫的古董跑車開出來,他一邊喝著香檳,一邊對周照說:“酒駕算我的,出事我來扛”……

他們一起做過許多荒唐事,每一樁都值得拿出來單獨說一說。

如果說,他在別人眼裡是個花花公子,那麼周照在他的眼裡也一樣如此。尤其是有一次他們相約一起度假,闖進周照的套房,撞破他帶了兩個女朋友過來的事實,還有遊艇出海的時候,他喝醉酒和他帶來的一個女明星滾了床單的那一次,他擔心得要死做了全面的檢查,女明星也纏了周照好久,只要一說起來,他就會不停地嘲笑他。

他們曾經就這麼不分你我,好到可以穿同一條褲衩。

是啊,好到什麼都可以分享,所以他現在公然搶自己的女朋友,是嗎?!

陸星,我會讓你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才是對的。我的痛苦你會懂的,也只有你能安慰我。

而在碼頭的這邊,陸星正從周照的勞斯萊斯幻影上下來,遺落了雪白的披肩,涼風撲面而來,她忍不住輕輕打了一個噴嚏。

公寓裡的沈闊恢復了淡漠的神情,他拿起手機,決然地走回臥室。駐足在更衣室,沈闊的目光在掃過衣櫃上的透明玻璃櫃門之後,無奈地對著空氣苦笑了一下。

衣櫥裡還有沈闊買給陸星的衣服、皮包、首飾,大部分都沒有拆封,洋裝的衣領上垂掛著長長的吊牌,每次拉開衣櫥的瞬間,吊牌隨風揚起來,像舞者的秀髮,寂寞的舞者開始搖擺著身體,扭動著四肢,跳著傀儡般的舞姿。

關上門的時候,洋裝舞者停下了舞動,一切又歸於沉寂。

是否?這就是金絲雀的滋味,在美麗的籠子裡,梳理毛髮,哀轉地啁啾。

沈闊看了一眼,關上那邊衣櫥的門,開啟另一邊屬於自己的衣櫥。

他取出一件有暗紋的禮服襯衣,是白色的,又取了一條有絲綢寬腰封的西褲,是黑色的。這是他當晚要出席晚宴時的著裝。

沈闊對著鏡子脫掉一身量身定製的黑色襯衣和黑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