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青擺擺手：“諸位並無過錯，也都盡心盡力完成了任務，我對你們也是充分信任。但……”

“也許我真的判斷失誤了！”

話音未落，華要和章豨臉色微變。

秦長青緩緩站起，冷厲的目光投向幾人，平靜地說：“我聽說有人暗中懷有異心。”

“華要身為尚書僕射，在此也有近四個月之久。你認為，這些人中誰會暗中起二心？”

華瑤額頭汗如雨下。

緊張道：

“下官確實未能察覺。”

“還請教公子從何得知的訊息？具體是誰？”

“並不是懷疑您，實在是不敢相信，過去這半年間，我們由咸陽來到朝歌，晝夜奔忙無一刻停歇，很少與外界聯絡。下官確實不清楚究竟誰人心懷不軌。”

“請公子指示。”

秦長青雙手交叉於背後，並沒有再說話，目光冷冷地審視眾人。在場的人都低下頭不敢看他。最終他冷哼一聲說：

“你們覺得會是誰？我又怎麼知道呢？我在千里之外，對這邊的事務並不十分了解，只能透過你們送來的文書瞭解事情。我也不知道此人身份，但我真的不明白此人究竟有何圖謀。”

“即便我不聰明，在江湖混跡多年也見識過不少事情，非常憎惡叛徒之人。”

“我知道，尚書檯的政務確實繁瑣沉重，創立之時便告誡所有人員不可懈怠。如果不能適應這裡嚴苛的要求和工作量，那就離開。你們當初都是自願加入的，我曾給了你們自由選擇的機會。”

“但現在我發現有人帶了別的動機進來，所謂防不勝防。”

“你們令我失望透頂。”

秦長青話落全場立刻寂靜無聲。

所有人屏息不敢出聲。

秦長青繼續說道：

“我不想把這些話說出口，不過既然大家選擇了跟隨我，我也該多解釋幾句。”

“我深知你們中有不少人對我有所想法。也許嬴斯年的突然崛起超乎你們的預料，甚至有些坐立不安。畢竟，我是大秦的公子，而我的存在，確實會對某些人構成潛在的威脅。”

“而且……”

“這種威脅似乎日漸加劇。”

“於是有些人看我不順眼，想要找茬刁難我，企圖將我拉下馬來。這一次我之所以在楚地推行分田貴族、土地均分，其實並不是一個多麼巧妙的做法。此舉必然會觸犯天下的貴族與讀書人。而你們當中也有不少認為自己就是這樣的貴族。”

“甚至有些渴望恢復古時候貴族世代高於平民的地位。有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人總是有些自私，包括我自己，我有自己的私心，這是自然而然的事。”

“但有些事情我必須要闡明。”

“嬴斯年不是不能容忍貴族和讀書人，或許你們聽到的是，我對這兩類群體非常嚴苛。不過我也不會特意去辯護，作為公子的我不在乎外界的說法，”

“不過。”

“若在尚書司任職就應該安分地履行職責，而非搞小動作。對此類行為我是絕不寬容的。”

“我今天把醜話先說明：如果此刻站出來交代自己所做過的事情，尚可以留下一些情面；若是仍然不知悔改，當我查明之後，別怪我不留任何顏面了。”

“今日的聚會到此結束。給各位最後一天機會，自省一下。”

“一天之後,我會親自檢視文書記錄，看諸位近半年到底在做什麼，又瞞著我做了多少不可告人的勾當。另外，農家及墨家成員需要暫時退場，我希望瞭解詳情。將過去半年所有接觸外部人士的名字登記下來，我要看我能否找到這名內奸。”

言畢，

秦長青揮袍離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