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潤庭等不及她的答話,直接下令,「高仕喜,把她臉上那層麵皮給朕撕下來。」
高仕喜顫著嗓子「嗻」了一聲,可他圍著柳筠那張臉,根本不知道要從哪兒開始撕,他冒了一身冷汗,難道皇上的意思是把臉皮給刮下來。
「把她押過來,朕來撕。」宋潤庭傾身向前。
「不用,草民自己來撕。」柳筠知道掙扎已是無用。
柳筠把臉上的麵皮撕下來的那一刻,整座宮殿裡都寂靜無聲,那個相貌平平的小大夫變成了一位蛾眉曼睩的嬌嬌美人,臉白如瑩雪,雙瞳剪水,眸亮如星,鼻秀如春,唇紅如櫻。
宋子凌也呆住了,裴晟和他說梅大夫是嫂夫人易的容,可嫂夫人根本不是長這個樣子,差了十萬八千里。高仕喜也呆住了,他從宋潤庭是皇子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自然見過李若絮,也知道嘉德公主。
宋潤庭眼睛眉毛都跟著一起顫,連帶著嗓音都是顫的,「你到底是誰?」
曹清越在外殿縮了半天,等的就是這一刻,「回陛下,這位是裴世子帶進來的,說是裴牧的隨身大夫,可我看著她這個嬌嬌弱弱的身子骨,分明是個女兒身,她定然是裴家送進皇宮裡來謀害皇上的。」
宋子凌打斷曹清越的話,「父皇,這位梅大夫其實是裴晟的夫人,柳相家的二小姐,您忘了,當年是您賜的婚,她略懂些醫術,裴晟就把她帶進宮來了。」
曹清越道,「柳家小姐我當年見過,可不是長這幅,」她話說完落到柳筠那張臉上,然後呆住了,她剛剛只看了一個側臉,現在看到了整張臉,「嘉德公主?!」怎麼可能,嘉德早就死八百年了。
從清心殿趕來的裴晟進來,直接跪在柳筠旁邊,握住她的手,「陛下,關於她是誰,是要現在當著大家的面說,還是私下跟您說?」
曹清越剛要開口,宋潤庭指著柳筠和裴晟,「她留下,他也留下,其他的人都下去。」
宋潤庭臉色已經沉到了極點,自然沒有人敢反駁。
大殿裡本就空蕩,等所有人都下去後更是陰沉冷清,除了宋潤庭偶爾的幾聲咳嗽聲,便再沒有其他聲音。
「李若絮,是你什麼人?」宋潤庭一句話說得異常艱難。
「她是我母親。」柳筠答。
「不可能!」宋潤庭斬釘截鐵,人是他親眼看著斷氣的,柳見是說人已經好好安葬了,那個地方山清水秀,他眼露兇光,「等等,你是朕賜給裴晟的媳婦兒,所以你是柳見是的女兒。」
柳見是說謊了。
當年他把李若絮囚禁在宮中,她武功全失,被烏星折磨,只要她求饒,他便會把烏星的解藥給她,許她該有的份位和榮華富貴,他以為她會很快求饒,畢竟她對他不是沒有過情,雖然她沒有說過,在面對他時,舉手投足間的羞意是騙不了人的。
儘管他一直在她面前隱藏自己的陰狠毒辣,但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爭儲的路上他勢單力薄,太需要一個有助力的岳家,他原本屬意林家,因為林家那個女兒林羌之眉眼間與她有幾分相似,可是裴牧卻搶先一步,把人娶回了家。
他只能退一步,開始謀劃與曹清越的相遇,他們之間的裂痕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他有時候想乾脆強要了她,她的心本來就在他這兒,身子再歸了他,就算他做過的一切都擺到明面上了,她也沒了退路。
可他不敢,她對他始終是特殊的,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在別人心裡是怎樣的,但在她面前,他永遠想做那個溫潤如玉的君子。
可她最後回報了他什麼,她心裡有了別人,她怎麼可以心裡有別人,他身邊所有的女人,除了曹清越,都是照著她的模子找的,她怎麼能心裡有了別人。
所以他廢去了她一身的武功,把她囚在了宮裡,他就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