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賈敏不想這話讓其他人聽見,也沒打算告訴黛玉。
林海見賈敏讓屋裡的人離開,有些不解。他不明白賈敏此舉的用意,也不認為有什麼不能讓他們聽的,不過他認為是無關重要的小事,尊重賈敏的意思,也就沒加以干涉。等人都走光了,賈敏道:“有什麼話,老爺說吧?可是那癩頭和尚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言語?”
林海被賈敏這麼一問,剛才壓下去的火又起來了,怒道:“那個癩頭和尚真是不知所謂,你說來祝壽就祝壽唄,可是他竟然異想天開,想化黛玉去出家,真是瘋了。我不允,他竟然說什麼‘既捨不得她,只怕她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時,除非從此以後總不許見哭聲,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親友之人,一概不見,方可平安了此一世。’瘋瘋癲癲,說的全都是些不經之談。我聽了簡直都要氣死了,要不是顧忌著今日是黛玉的生日,又怕犯了什麼忌諱,我早就派人把那個癩頭和尚打出去了,……”
賈敏能夠想象林海當時的氣惱。林海是儒家子弟,深受儒家的“入世”思想影響,哪裡肯接受他的子女“遁世”。何況黛玉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雖然是女孩,但是為了有個孩子,林海不知道盼了多少年。黛玉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做父親的感受,在林海的心中,黛玉的地位非同凡響。哪怕有了傳承香火的霽玉,黛玉在林海心中依舊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他依舊非常寵愛這個女兒。
女孩家身體嬌弱,好好調養就是。再說以林家的富貴,又不是養不起。偏那個癩頭和尚不識相,見林海捨不得黛玉出家,又說出不許黛玉見外姓親戚之類非常不合常理的要求,否則病就好不了。在林海看來,癩頭和尚後面所言根本是威脅之語,這讓林海哪裡能夠忍受。何況林海本意是女兒生辰,想討個好口彩的,讓癩頭和尚這麼一說,好的彩頭沒得到,反而觸了黴頭,得了類似詛咒之言,讓人好不晦氣。
賈敏笑著勸道:“老爺也說這和尚瘋瘋癲癲的,想來他是達不到目的,順口胡謅,瞎說說一氣的,很不必當真。老爺不必放在心上,否則就中了那和尚的計,用佛家的言語說‘著相了’。只是我比較好奇,老爺沒有派人把那和尚打出去,那麼是怎麼做的?”賈敏可不相信,氣惱的林海會客客氣氣的把人請出去。
“夫人所言極是,是我著相了。”林海哈哈一笑,承認錯誤,又笑道:“既然不是來化米糧的,誰還有耐心聽他那些無稽之談。我只是抬腿就走,把那和尚丟在花廳中而已。我都已經拒絕他的提議,又做出如此姿態,想來對方也不會厚著臉皮追到後院來就是了。再說下面的人見我如此態度,也不會放人進來。”他這個主人走了,下面的人自然會送客。
賈敏笑笑,那癩頭和尚神出鬼沒,若是他真想進後宅,下人們哪裡攔的住。不過就以往瘌頭和尚與那跛足道人的的表現來看,他們倒也不會做出“牛不喝水強按頭”的事情來。林海拒絕了,他們也就不會再糾纏下去。只是那癩頭和尚所言依舊,是不是意味著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努力,事情最終還會回到原點?什麼都不會改變。……如果是這樣,她也絕不坐以待斃。
賈敏想了想,道:“老爺,當初我二哥家的寶玉出生之後,我母親怕孩子不好養活,吩咐府裡上下都稱呼他的名字,甚至巴巴的寫了他的小名兒,各處貼著讓萬人叫去。所以雖然寶玉生下來弱,可是聽說養的倒好。……”
林海聽賈敏這麼一說,立刻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忙反對道:“這可不成。二內兄家的寶玉是男孩子,所以他的名字傳出去無所謂。黛玉乃是女孩,我們這樣的人家,藏在深閨中的女子名諱怎能隨便傳出去,而且好人家的女孩的名諱也沒有讓人時時掛在嘴邊的,那也實在不成體統,也沒有這個道理。何況若是按照夫人所言,黛玉的名譽可是全毀了。此舉辱沒門楣,哪裡是我們這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