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容也是淡笑著出去。
只有那男子執起几上的茶盞,好整以暇的捱了一口。
“月娘,你來了,愣著幹什麼,快進來,看看是誰來了。”
凌向月最怕聽見這句話了。
準不是好人。
從敞開的兩道大門間,她已經看見了那穿墨色長袍的汲墨。
“你為什麼來這裡?”凌向月怒氣衝衝的進了廳堂,口上不客氣的問,一點歡迎他的意思也沒有。
凌起善愣了愣,訓道:“沒大沒小。你忘記了嗎?這是教你詩畫的汲墨師父。”
他雖然是在訓她,但是語氣裡飽含著笑意。
似乎等著他報出汲墨的名字後,凌向月就能轉怒為喜,繼而高興的衝上去喊道“師父!原來是你!”
不過讓他失望了,凌向月一點多餘的表情也沒有,反而很戒備的看著汲墨。
難不成他們之前已經見過了?並且起了摩擦?
汲墨氣定神閒的給了她一個嫵媚而深沉的眼神:“你對師父不敬可以,但是師父交代的事一定要遵從,就像你小時候不喜歡唸詩,師父不也有辦法逼你念了嗎?”
他嘴角起了笑意。凌向月看著十分的冷。
她氣得發抖,可是爹孃在,不好發作。
方婉容也訓斥她:“你呀你,還不趕快給汲墨賠禮道歉。”
凌向月瞪了汲墨一眼:“不!”
凌起善無奈的賠禮道歉:“我這個女兒嬌慣了些。汲師傅不要往心裡去。”
青竹對汲墨吐了吐舌頭,凌向月要捂住她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大咧咧說道:“小姐那天已經見過汲墨師父了!還有姜姑呢!”
凌起善一愣,已經坐定在座位上。動作看起來有些僵硬,勉強笑道:“原來真的見過了,姜姑?”
他視線落在汲墨閒適的身體上。笑道:“我還不知道汲墨與姜姑還認識。”
這幾人都是他兒時為幾位子女請的授課師父,花了重金。
一直都是單獨的排開授課,原來他們私底下認識?
這也不足為奇,畢竟給一個家裡的孩子授課,所以凌起善並未多想。
他們認為不認識,只是沒見過他們碰面,一起出現過而已。
凌向月平復下剛開始看見汲墨的波動,扭身挑了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眼光靜靜的看向他。
汲墨似笑非笑的摸著茶盞邊緣,細長的媚眼讓人看不見眼仁在裡面,只一片什麼也看不清的白茫茫。
她細細回想他剛剛說的話,是在威脅她?
他憑什麼?
似乎看出了她心裡所想,汲墨移開放在茶盞上的手,環胸,看向凌起善。
凌起善剛剛僵硬的動作此刻整個人越發的僵硬起來。
胸口一陣鑽心的疼痛,臉色驀地就紫白紫白的。
他疼的說不出話來,只捂著胸口,滿頭冷汗,嘴唇乾裂發白。
方婉容注意到他的異常,忙撲過去,神色間盡是痛心:“老爺!你又發作了!”
又發作了——
凌向月呆呆的看著神情異常痛苦的爹爹,似乎不認識他一樣,整個人已經傻在了椅子上。
凌起善心口不停的痙攣,似乎有東西在裡面鑽,整個人已經頻臨絕境。
“停,停下。”凌向月眼中露出恐色,慌慌張張的跑過去伏在凌起善的膝蓋下望向他痛苦的神色。
汲墨嗤笑一聲,很輕,除了一直在關注他的凌向月外,其餘人都沒有聽清。
“伯父這是多年舊疾犯病,你們無須緊張。”他微笑著看向擠在一塊的三人。
凌向月朝凌起善的嘴唇望去,除了疼得微白,並未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