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尋常孩子,張氏就無須動這複雜的心思了,偏偏齊青玉不是普通孩子,她除了有超乎常人的制簪天賦外,更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張氏覺著自己一不小心已經沾了一身騷,非得琢磨個所以然來,好對症下藥洗個乾淨。
趙氏見張氏臉色陰晴不定,心裡也是“咚咚咚”的打起了鼓,“好嫂子,你想到了什麼,快告訴我……”
張氏狠狠地剜了趙氏一眼,打斷了她的話。趙氏頓時噤若寒蟬,皺起了眉頭。
張氏尋思半天。還是想不通透,來來回回地踱步,突然一屁股坐到小杌子上,糾結的目光剛好落在大紅喜服上。
火一樣的紅絢麗奪目,宛如漫山遍野盛放的紅杜鵑。這片紅,在張氏眼中突然幻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血——她突然一個激靈,臉色大變,捉起喜服用力地扔到地上去。
“別……這可是嫂……”看著這一幕,趙氏心都要快跳出胸口了。
“雲真,你可是信我?”張氏嚴肅地瞪著趙氏。一點也不可惜地上的喜服。
“……信。”趙氏給她嚇了一跳。慢了幾拍。
“走,”張氏飛快地盤算著,“我帶你去找母親。”她咬了咬牙。
“找母親做什麼?”趙氏一驚,立刻拍了開張氏伸過來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救你!”張氏生氣了。這死腦筋還沒反應過來?其實她可以直接去找老太太稟明情況。可是她往深了琢磨,還是她陪著趙氏去找老太太更好。
“你先一步去母親跟前認錯,總比別人將你抖出來好。”
“我幹嘛要去認錯?”趙氏怔了一下。皺起眉頭,愣是沒搞懂張氏的意思。
張氏覺得自己說得夠明白了,可趙氏還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樣子,她霎時怒了:“趙雲真,你別告訴我,你不懂大紅只有正室能穿!還是你壞心眼想一石二鳥!”
張氏盯著趙氏,越想越覺得有這可能性。
趙氏被她盯得心裡發毛,臉色刷地白了,不是那種因恍然大悟而驚怕的白,而是那種被揭穿的蒼白。喘息了幾口,趙氏訕訕地露出笑容來:“二嫂說什麼呢。”臉上笑容一堆,心思一動又想著拍張氏馬屁去圓場了。
誰料張氏突然含笑,深以為然地壓低聲音說:“好計策,可是你算漏了咱們六丫頭。”
“可不是,我哪裡曉得她會不幫自己親孃呀,這孩子莫不是白眼狼?”
話音未落,張氏看趙氏的眼神突然就變了,從親近突然變得陌生,再從陌生變得憤怒,出離的憤怒中還夾雜著羞恥感,手指毫不客氣地戳著趙氏直罵:“你這養不熟的白眼狼,你才是白眼狼!你以為自己算計精,這回可是把自己算死了!”
張氏說完,沒等趙氏回神,提起水波紋裙襬飛快地離開。
後知後覺的趙氏匆忙追上去,因新裁的翠霞裙實在長,一不小心就絆倒在地。她連忙爬起來,慌亂中突然摸到一塊尖銳的小石頭,當即合在手裡,掙扎起來猛追。
齊昌業回來時,已是日暮西沉,濃厚的霧藹突然漫滿整個天空。
看了一眼天色,他沒回東昇院,直接就去了崔氏的小院子。
齊昌業不是沒想過換間更大的宅子,給崔氏一個更寬廣更舒服的院子,可是齊家這間祖宅,在錦華院其實暗藏著很多門道,所以老太太一直不願意換宅子住。
也說過買間大宅子讓他們兄弟去住,可是老母親不在,算哪回事?齊昌業也就提過一次,從此禁口。
在明間外頭就聽到裡面抽抽答答的抽泣聲了,可是齊昌業進去時,崔氏是笑著的,像雨後梨花一樣嬌弱柔媚。
然而紅紅的眼圈早就出賣了她的偽裝。
“冬兒,怎麼了?”齊昌業坐到她身邊,環著她的纖細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