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轉動,正自暗暗默忖,只聽前行老人家高聲道:“稟大人,壯士到。”
傅少華抬眼一看,眼前已到花廳,只見這花廳富麗堂皇,四周種滿了花木,美、雅而且靜。
只聽一個清朗話聲從花廳裡傳了出來!
“快請,快請!”
步履響動,花廳裡走出一人,長袍馬褂,一身便服正是山東巡撫內調,現任工部侍郎的夏保楨。
傅少華上前一禮道:“草民見過大人。”
夏保楨忙答一禮道:“不敢當,傅俠士快別多禮,來,來,來,咱們廳裡坐,咱們廳裡坐……”
下階伸手拉住了傅少華,既隨和又熱絡。
他拉著傅少華進了花廳,分賓主落座後,傅少華一欠身道:“江湖草莽,不諳官家禮數,先請大人原諒。”
夏保楨搖手說道:“咱們是私宅論交,傅俠士千萬別這麼客氣,再說傅俠士江湖俊彥、武林奇才也用不著狗此俗禮,更何況傅俠士是夏某人一家的救命恩……”
傅少華道:“大人言重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輩的本分,更何況夏大人是位萬民愛戴的好官,草民等理應稍盡棉薄……”
夏保楨道:“傅俠士客氣了,江湖中人素不願意接近官府中人,夏某人明白,傅俠土絲毫沒有為夏某人伸手之義務,完全是看在夏某人為官多年,還沒有愧對過山東父老兄弟……”
傅少華道:“大人客氣。”
夏保楨一抬手道:“不談這些了,難道見面淨談這些有多乏味,傅俠士別來無恙?”
傅少華道:“託大人的福,大人,夫人跟姑娘安好?”
夏保楨道:“好,好,好,我這一家三口由我帶頭,除了每天早睡早起之外,舉凡灑掃內外,剪花修竹,一律自己動手,多少年一直如此,我總認為多活動是好的,這也是我的治家與養生之道。”
傅少華道:“大人勤儉治家,令人佩服。”
夏保楨道:“傅俠士客氣,有道是,‘一勤天下無難事’,一個人若只知道養尊處優,事事由人侍候,那不但會養成惰性,而且對自己的身子也不好,有人常笑我小家氣,我卻處之泰然,不以為忤,我總覺得我是人別人也是人,將相本無種,誰天生是讓人侍候的人,誰又天生是侍候人的人,所以我對跟著我的人,一向如家人,自己有一天不活動,渾身就不舒服,或許這就是一般人常說的勞碌命……”
話說到這兒,他自己先笑了。
傅少華道:“齊家,治國,平天下,先齊家而後才能治國,大人受萬民愛戴,受朝廷倚重,並不是偶然的。”
夏保楨笑道:“傅俠士誇獎了,太誇獎了!我不過是清淡度日而已,哪敢妄談什麼齊家,治國,平天下。”
傅少華道:“大人客氣了,官場中人,尤其大人官至封疆列土,能清淡度日,那是大大不易的!”
夏保楨笑著,話鋒忽轉,道:“北運河上一別,每日均在唸中,正愁人海茫茫,難以尋訪俠蹤,不想在這兒碰上了傅俠土,傅俠士既然到了家門口,為什麼不進來坐坐?”
傅少華道:“不瞞大人說,草民本是要來拜訪大人的,因見大人府邸禁衛森嚴,所以遲遲未敢進……”
“見笑了,見笑了。”夏保楨笑著又道:“我就怕碰見行家,果然就碰見了行家,那些不成氣候的東西,是我閒著沒事擺著玩兒的,一見傅俠士蒞臨,馬上就把它撤了,傅俠士千萬別見笑。”
傅少華道:“大人過謙,像這種河圖,洛書,九宮,八卦,當世之中會的人不多,像大人這般高明者尤屬風毛麟角……”
夏保楨道:“我怕為識者所笑,沒想到傅俠士還是見笑了,看來傅俠士是精於此道。”
傅少華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