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他一眼,“狗屁不通”
話音一落,眾人就開始鬨笑。
這位知府大人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來到武昌為官也算是家裡的廕庇,得了個好位置,又因為此地有名滿天下的第一樓,他心中也希冀效仿巴陵郡守滕子京,或是洪州牧使閻伯嶼,因為修樓而名垂青史。
若不然也不會月月耗巨資宴請賓朋。
可惜。。。。。。滕子京有個做文豪的摯友范仲淹幫襯,連閻伯嶼也能碰上王勃那樣的貴人,他呢,在武昌為官四載,一個正經的讀書人都沒碰上,遇見的都是些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噹的主兒,就像眼前這個虞公子
哼仗著自己的老子有點家產就耀武揚威,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文采“不出眾”
“大,大人,你,你怎麼這樣說有失斯文,有失斯文”紅衣相公被氣的夠嗆。
雖說那文章是自己做的吧,但是往日裡他虞公子不是沒在知府大人面前露過臉,逢年過節,自家老爺子送的禮物難道還薄了不成?看在虞家的面子,知府就該判自己獲勝。
武昌知府將紅衣相公的那張抽了出來,“前後不合轍押韻,言辭空洞,不知所云。這樣的東西還敢拿出來顯眼?趕緊將你上次找的槍手尋來,或許還能救你一救”
龔子濤的師弟從人群裡擠進來,一把拽住紅衣相公的袖子,怒道:“我就說你是別人代寫,趕緊將我的畫軸還來”
兩個人起了爭執,虞家的家僕見知府在此,並不敢上前來拉勸,紅衣相公免不了捱了幾腳。知府皺眉道:“你以為你這個就很好了?”他一指龔子濤的師弟,“你和他不過是半斤八兩,還想著三年後去京城應考,我勸各位多多的用些心思才是。”
知府大人順勢將手裡的一張薄紙交給師爺,“你當著眾人的面讀一讀,也叫他們心服口服”
師爺是從北面一直跟過來的,頗瞭解老爺的習性,大人是等閒誇不得人的,今兒這是怎麼了?
師爺疑惑的看著手中的文稿,不覺倒吸了一口冷氣,稱讚之詞是脫口而出:“妙啊實在是妙大人,這是何人所作?下官這些年的拙作越發該燒了。”
龔子濤等人按耐不住,忙問:“師爺,你快讀讀,叫我們也長長見識。”
師爺尷尬的笑笑,這才想起知府大人的話,忙朗聲讀道:
“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今日得寬餘。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風檣動,龜蛇靜,起宏圖。長虹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高峽出平湖。神女應無恙,當驚中原殊。”
寂靜。。。。。。是現在食魚齋裡唯一的“聲音”,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反駁,更沒有人喝彩。
角落裡一人鼓起輕輕的掌聲,緊接著,兩聲,連鎖反應似的,掌聲越來越熾烈,完全蓋過了街面上的熱熱鬧鬧。
雪雁激動的拉著黛玉的手:“姑娘,你聽,這就是大爺的詩”
“傻丫頭,什麼詩,那是詞,水調歌頭的曲牌名,”黛玉輕笑道,“跟著我這麼久,難道還沒學會?”
雪雁貴鬼精靈似的說道:“那大爺相中的什麼六宮啊,能到手了吧?”
黛玉漾在唇邊的笑意收了起來,轉頭與荀晟睿說道:“溫二哥,咱們還是準備準備返程吧”
荀晟睿乍聽黛玉的這一聲“溫二哥”,幾乎沒意識到是在叫自己,打了個晃神才應道:“極是。”連忙吩咐四名侍衛準備啟程。
黛玉的憂心不無道理,聽那酒鬼的言語,就知道紅衣男子性狡詐,並非善於之輩,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他們一行人在武昌舉目無親,真要是因為《六曠天宮》被有心人惦記上,絕不值得。
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