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突然說,“鍾靈,想來,我們從來沒有賽過馬呢。”
“三軍陣前,陛下可是技癢?”我笑望他,心中苦痛,卻不流出,那個魔王,從前就是這段路途,我們牽手走過,你說,好像便這樣同我走下去,浪跡天涯,再也不要回來,沒有皇子,沒有太子妃,我們只是相愛的兩個人,愛著丫頭的小魔王,愛著魔王的小小王妃。
可是僅僅是一個皇位,就叫你違背所有誓言,又或者,你這些所謂的承諾,也不過是那時騙我的鬼話連篇。
躍馬向前,疾馳的馬蹄,翩飛的青絲,被我緊緊甩在身後的千軍萬馬,我多麼想,連著那些回憶,連著這心痛,都被餓丟在腦後,都隨著這馬蹄聲疾馳而去。
可是我越要忘記,就越是想起,越是清晰的記起他的好,他的壞,他的殘忍,他的不捨,他的笑容,他的淚滴,他為我受的傷痛,他陪我度過的夜晚,星星點點,卻足以焚燒我的心神。
原諒叫人銘記一個人的,不是愛情,反而是仇恨,仇恨更加深入骨髓,便將那個你恨著的人的音容笑貌,深深的刻在你的腦子裡,無論多久,都不能忘記。
“鍾靈,你要往哪裡去?你等等我!”阿泰在我身後,高聲呼叫,而我,並沒有停下的意思,直到那漫天塵土之後,京城的輪廓已經清晰可見。
“籲——”
我高呼一聲打馬立住,望著遠處出神,只看到城下黑壓壓一片,彷彿千軍萬馬已經等候,等著阿泰跟上來,我指給他看,“瞧吧,京師已經近在腳下了。”
“沿途都無一兵一卒抵擋,看來他只留著京城準備背水一戰了。”阿泰輕笑一聲,“半壁江山已奪,還在乎區區京城?”
“通知大軍,加速前進,定要在今夜趕到城下,一戰告捷。”阿泰通知令官回去通傳大軍,望著我的眼神,更多了歡喜,“鍾靈,我應嚇你的事情,今日總算是真正的履行誓言。”
我本想感謝他,卻是他長嘆口氣,問我,“若是這一路來我做錯了什麼,你可會原諒?”
“做錯了什麼?”我詫異看他,彷彿並不是玩笑的口氣,而此刻,我只當笑語,大笑回他,“若是你真的錯了,同他一樣,我也一定不會放過。”
打馬在前,“好在,你從來沒有騙我,也就不會做錯什麼。”
230八年磨一劍
我已經走了很遠,而身後的馬蹄聲並沒有如約而至,回首望去,他竟然呆在原地。只好大笑一聲,“想什麼呢?我只說著玩的,不用往心裡去。”
“所以我也只是說,如果。”他笑著看我,一步一步跟上來,而我卻不習慣這樣的並肩同行,總是可以的往前一點,或者,稍稍的落後一點,從前說了攜手並肩的人已經不在,我再不想為誰,同誰,再立下這樣的誓言,或者說,履行這樣的誓言。
阿泰跟了幾次,等了幾次,終於發覺我的刻意,可是他也只是笑笑,便叫我先行,而他跟在身後,再遠些,便是十萬大軍,我不知該是慶幸自己來的這樣早,還是該後悔自己來的這樣早,所以第一眼看到他,也叫他第一眼看到我,奮不顧身,向我奔來,單槍匹馬,他喚我“丫頭”,一如往日。
“鍾靈,退後,離他遠些。”阿泰見這城門大開,城樓上的宇文棠一襲紫衣跨著白馬馳騁而出,立刻擋在我身前,隔開了我同他的距離,他的身影,也擋住我的視線,叫我不能看到,他在馬上一路灑落的眼淚。
“丫頭,你終於回來了。”他的馬蹄並不因為阿泰的殺出而停下,一路疾馳,一路狂奔,向我而來,他只是喊我“丫頭”,那樣用心的喊,用力的喊。
一聲聲,轉入我的心底,撕心裂肺也不能表達我此刻的痛苦,你不要再喊了,不要再表演了,不要再這樣賣力的蠱惑我的心神好不好?宇文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