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街與兵營方向相對,因此只聽馬蹄聲的轉向就知曉劉備的目的地。
“兵營?難道有賊寇攻城?”
“最近黑山賊肆虐,好幾家商隊受了災,主公早該出兵剿滅這般賊寇。”
受過賊匪劫掠的商家紛紛贊成。
有老成者搖頭:“未必,每年大雪至,胡人必入侵,說不定是烏桓人犯邊。”
“雪剛停,烏桓就算想犯邊,也沒聚集起部眾吧!”
“……”
兵營。
馬蹄聲遠遠傳來,搖曳的火光的照不到黑夜處,守門的衛士門突然精神抖擻,一聲呼哨起。
兵營旁的箭塔上,突然射出幾道利箭。
奪奪!
突然出現的利箭帶著破空聲插在馬前幾步遠,饒是白兵乃精銳騎兵,聞到破空聲便止住戰馬,依然被突來冷箭嚇得一身冷汗。
陳到更是有罵孃的趕腳,這是主公的兵營,還是準備造反的兵營。
“前方來人止步,請下馬而行。”
兵營門前一人斷喝。
陳到揚鞭怒喝:“放肆,爾等知道這是何人嗎?這是侯爺,還不速速請於文則來見。”
“某不知主公是何人?只認軍令,爾若要再敢向前,必是弓箭侍候。”
那人見陳到還欲策馬前行又高聲警告,警告聲落,一支利箭擦著陳到的頭盔劃過。
夜間還有如此高的準頭,好箭法!
陳到暗歎,繼而心中湧起無邊怒火,好你個於文則竟然如此練兵,練的連主公也不認,白兵也不認。
“某倒要看看他於文則是不是真要反?”
陳到雖然不足二十,可經歷生死之戰何止二十次,馬鞭落下便欲前行。
“文至,把令牌給他們。”
劉備的聲音僵住陳到的動作,陳到極不情願的道:“主公,這不能妥協啊!不然他於文則還以為是他自己練兵呢?”
劉備搖頭,只有嚴苛的軍法才能練就強軍,冒頓犧牲愛馬、美妾才統一草原,周亞夫敢擋文帝於營外方平定七國之亂,今日于禁練得兵不懼自己,他日成就無限。
“練兵前,吾就曾與文則約法三章,認令不認人。把令牌給他們,叫於文則來。”
“諾!”
劉備如此說,陳到只能從令,從懷裡掏出令牌扔給那人。
那人接下令牌,臉上卻湧起一陣紅暈,顯然受創非輕,那人強忍著拿起令牌,果然與只見過圖案的令牌一模一樣。
那人立刻跪下:“不知主公駕到,請主公責罰。”
“責罰已了,去請於文則來。”
劉備話輕飄飄提陳到的莽撞舉措解圍,又讓那人放下提著的心,還不讓那人記恨陳到,劉備說話越來越有水準了。
“諾!”
不足一刻,于禁就穿戴整齊,甲亮盔齊的出現在劉備面前,如果不是于禁頭髮上還有水珠,劉備還以為他沒睡呢?
“某不知主公駕臨,未曾遠迎還請主公恕罪。”
一陣甲葉聲,于禁單膝跪在地上,語氣中甚至有幾分顫音。
不管于禁在營中如何嚴厲,說到底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小年輕,雖然劉備跟約法三章過,可誰知道劉備會不會改變主意?
“哼!你於文則還知道有主公嗎?還知道是在為主公練兵嗎?兵不識主公,你這兵是連給自己的吧!”
陳到跟隨劉備三年,從無三觀到三觀確立,他的世界都是以劉備為主的,畢竟劉備給他吃、給他穿、讓他練武、讓他成為別人口中羨慕的物件、讓他有官職(雖然已失),他早已把自己視為劉備的一部分。
沒想到于禁竟然敢拿著劉備的物資練自己的兵,還是一群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