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趙祥生,只覺得每次呼吸口腔內都伴隨著劇烈的灼燒刺痛感,這種猶如燒紅的烙鐵一樣的劇烈疼痛,使得趙祥生哪怕是眨下眼睛,都只覺得撕心裂肺的難以自控。
這個時候趙祥生,哪裡還顧得上之前放下的豪言壯語,恨不得將整個頭顱直接浸入到冰涼的井水裡面,彷彿這樣才能減輕那些難以忍受的刀絞疼痛感。
涮涮椒所帶來的辣感,不同於酸甜苦辣等諸多味覺,辣感準確來說是痛覺而非味覺,即使是再能吃辣的人,口腔中那種灼燒感也是無法欺瞞過自己的,除非說天生口腔痛覺丟失,這樣的人天賦異稟,哪怕是刀口上舔血,估計都察覺不到半點疼痛。
“那個,嘶,高書記,我覺得還是適當的讓葛大頭同志給我舀點涼水過來解解辣吧,倒不是說我吃不下辣,這些年我跟著師傅走南闖北跑車的時候,山南海北各種辣椒哪一個沒有嘗試過,每天把辣椒當飯吃都沒問題,不過今天……保準是沒休息好……嘶溜!”
紅著脖子的趙祥生此刻只能求饒,哪裡還有之前雲淡風輕的模樣,只是暗自惱怒自己怎麼稀裡糊塗的非要逞能吃這涮涮椒呢?
要是按照高天林之前獻出來的計策,把這涮涮椒塞到許大茂嘴裡,現在疼的冰火兩重天的人,估計應該是許大茂了,怨只怨自己不聽老人言,自然要遭受些苦頭。
“葛大頭,你小子真是個木頭疙瘩,沒看到城裡來的放映員同志,辣的都受不了了,讓你個兔崽子到井裡面舀點水磨磨唧唧,這真要是把放映員同志辣出個好歹,那明天大傢伙看電影看個棒槌呀?”
高天林此刻忍住笑容,趕忙又招呼一旁的葛大頭去井裡舀水,深秋季節裡的井水自然是冰冷刺骨,葛大頭火急火燎的舀了一瓢水之後,剛準備往水裡面摻些熱水,中和一下水的溫度。
卻不料此刻等的望眼欲穿的趙祥生,壓根顧不得水涼不涼了,直接接過水瓢鯨吞牛飲似的,把這一瓢涼水狠狠的灌進了嗓子眼兒。
這一瞬間,趙祥生只覺得整個口腔和嗓子眼裡的辣度被壓制下去,那種滾滾烈焰所帶來的陣陣灼燒感,在這一刻有所緩和。
然而還不等趙祥生高興片刻,潮水一般的火辣灼燒感再次席捲而來,對於涮涮椒這種辣味所帶來的痛覺而言,喝涼水只能暫時的減輕疼痛,可一旦這個水過完嗓子眼,溫度不再冰涼之後,所帶來的灼燒感是一波勝似一波。
治標不治本的東西,哪怕是趙祥生此刻喝再多的涼水,也只是杯水車薪,飲鳩止渴。
所以古往今來最能解辣的東西,向來就是牛奶而非是涼水,然而黃崗村本來就是人口較少的小公社,連金水灣這種人口眾多的大公社都沒有專門伺候的奶牛,此刻窘迫的環境下,趙祥生想要喝牛奶解辣,那純屬是天方夜譚。
看著從脖梗紅到耳朵後面的趙祥生,一旁的許大茂那叫一個幸災樂禍,樂不可支地笑道:“趙祥生啊,趙祥生,說你小子沒見過世面你還倔驢脾氣,哪怕是個司機學徒,沒吃過見過,那也是個土包子,吃了這涮涮椒,想要解辣光靠涼水,除非你小子把頭埋進井裡面!不過要是真這樣做的話,估計你小子要被凍死了。”
“嘶,許大茂,你個敗類恥辱得意的太早了,我看現在是你沒認清楚局勢,你是階下囚,等回軋鋼廠裡面,楊廠長和陳處長指不定怎麼收拾你呢。”
然而許大茂對於趙翔生的叫囂自然是不屑一顧,嘴角輕蔑的笑了下冷然道:“回軋鋼廠楊廠長和陳處長怎麼處置我,是之後的事情,不像某些人,眼下疼得恨不得打麻醉藥,喲呼,趙大放映員不是天生能吃辣嗎,頓頓把辣椒當飯吃都沒事兒,這怎麼剛吃了一顆小辣椒就疼得哭爹喊娘呢?”
“難不成,咱們趙大放映員被辣椒辣成了孫子?現在估計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吧,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