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湛安點了點頭,讓賈歡繼續忙去了,自己則領著書墨寫意兩個去前面找侯爵府的管家。
收到郭湛安來信的李紹鈞一展愁眉,喊來宰相嶽安:“嶽相,郭卿倒是給了我們一個好主意。”
嶽安這些天忙得上火,這會兒是忍著疼問道:“還請陛下明示。”
李紹錦將信交給嶽安,說道:“郭卿果然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了癥結所在。太上皇要面子,咱們就用面子壓他!”
嶽安看完信後,說道:“郭湛安這個主意固然可行,但陛下言辭之間還要在斟酌一二。如今朝堂之上大部分人還是聽太上皇的意思,陛下現在可千萬不能讓太上皇起了疑心。”
李紹錦嚴肅地點頭道:“嶽相言之有理。這邊的摺子你先看著,我現在先去找太上皇。”
嶽安起身拜道:“恭送陛下。”
正在後宮調養的李崇浩聽說李紹鈞求見,冷笑一聲:“宣。”
一直等在宮殿門外的李紹鈞等到內監出來通傳,低下頭,掩飾住自己內心中幾乎溢位來的憎恨與不甘,換上一張孝順的臉龐,規規矩矩地進殿見太上皇李崇浩。
殿裡眾多伺候李崇浩的宮女內監見李紹鈞進來了,齊齊行禮。
還沒等李紹鈞發話,李崇浩已經開口了:“都起來吧。”
李紹鈞再大的窩囊都受過了,哪裡還會把這麼小小的一個舉動放在心上,依舊是一張孝順的臉,關切地問道:“父皇,您的身體怎麼樣了?”
李崇浩中氣十足地吼道:“怎麼樣?你放心,還死不了!”
李紹鈞彎著腰笑道:“父皇如此矍鑠,我做兒子的便放心了。”
“行了,別假惺惺的了,說吧,這次來找我做什麼?”
李紹鈞的腰彎得更低了,小心翼翼地說道:“讓父皇見笑了,其實是兒子剛當上皇帝,就好比學步的伢兒,什麼都不懂。如今這局勢兒子實在是掌控不了,還想請父皇出面。”
李崇浩眯起眼睛,看著李紹鈞,冷聲問道:“哦?讓他們見我這半死不活的樣子?”
李紹鈞忙說道:“父皇說的是哪裡的話?父皇如今神采奕奕,怎麼就成了半死不活的呢?大臣們不聽我的,軍隊也不聽我的,外頭一個個喊著‘擒太子,清君側’,說我的皇位來路不明,要進宮殺了我!兒子懇請父皇出面,還兒子一個清白。”
李崇浩聽了,心思不免活絡起來——若是現在他出面,說李紹鈞的皇位的確來路不明,那他是不是又能當皇帝了?
只是這個念頭出現還沒多久,就被現實打敗了——蓋了玉璽的聖旨已下,宰相嶽安與吏部禮部兩位尚書,以及隨侍的內監們是親眼看見他在聖旨上加蓋玉璽的,這麼多證人在,他李崇浩再瘋狂,也要好好斟酌。
而且如今他的身子雖然慢慢調理過來,但底子已經毀了,繼續做皇帝,那就是在加速他的死亡!
幸好現在大臣們都還是聽他的,他當個太上皇倒也不錯。一來不用每天上早朝,也不用每天批閱奏摺了;二來現在李紹鈞是皇帝,辦砸了事情就以“新帝年幼無能”的理由推到李紹鈞身上,政績就歸到他這個“教子有方”的太上皇身上。
這麼一想,李崇浩原先一直有些排斥的心不免開始動搖。
李紹鈞在一旁察言觀色,見李崇浩似乎有所鬆動,便再接再厲:“如今皇宮外面那些叛亂的禁軍正在和趕來救援的五萬大軍交戰,苦的是京城的百姓。我派人粗略地估計了一下,起碼有三四百戶人家的房子被大軍破壞得沒法住了,還有幾十戶人家被趁火打劫的軍痞和混混搶去了錢財,還有一些少女幼兒被賊人擄走。父皇,外面怨聲載道,還請父皇看在京城百信的份上,出面啊!”
這一番話正好戳中了李崇浩要名聲的軟肋,只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