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安留在枕頭上的氣息。
他說的話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什麼例行公事,哪有例行公事半夜帶著一群士兵上門把人“請走”的?霍玉心裡明白,只怕府衙那邊出了什麼事,自家哥哥也牽涉其中,且輕易脫不了身。
霍玉不由慌神,往日裡郭湛安雖然會教導他一些為人處世的方法,但官場中人心難測,關係網更是複雜得很,霍玉對此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他輾轉反側了大半個晚上,一直到天矇矇亮了,才勉強撐著起床,結果腳一落地就扭了一下——大半個晚上心急如焚,頭有些暈。
思來想去,霍玉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眼下他在許州沒有門路,只有之前見過的姜言年值得信任,但姜言年如今應該在軍營裡,而他並不知道許州軍營在哪。
霍玉喊來福全,吩咐他道:“你快去找徐老五,問他許州軍營在哪裡。你找到姜言年公子,告訴他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替我問問他有什麼辦法。”
福全好歹是從小跟著郭湛安,在京城中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他和賈歡一樣,知道霍玉昨晚說的話不過是為了安穩眾人而已,自家少爺恐怕是惹上大麻煩了。他不敢多說什麼,急急領命去找徐老五。
霍玉又叫來武鑫,說道:“哥哥不在家,難免會有些小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這幾日就麻煩你們了,晚上加派一倍的人手巡邏,千萬不能讓某些老鼠鑽了空子。”
武鑫是郭湛安從京城帶到桐花縣的,如今又跟著郭湛安來到了許州,同樣是郭湛安的心腹。因此,霍玉相信他,並且把這重任交託與他。
武鑫因為之前霍玉半夜遭賊人刺傷而自覺慚愧,覺得是自己無能,錯信了他人,結果看門的被人給收買了。又是他自己人手安排不當,才沒有在霍玉遭襲時及時趕到,害得霍玉捱了好幾處劍傷,在病床上躺了許久。如今霍玉將如此重任交付給他,他自然要辦得妥當,當下說道:“二少爺放心,這幾日別說人了,就是一隻蒼蠅,我也讓它飛不進來!”
霍玉點點頭,說道:“辛苦你了,快去安排吧。”
另一邊,郭湛安半夜被黃明理帶回府衙,並沒有遭到嚴刑拷打,或者是威逼利誘,只是被“請”進了一個素淨的房間,坐在房間裡唯一一張桌子上,喝了大半個晚上的茶水。
郭湛安只當這是刻意的下馬威,殊不知,京城來的這五名官員中,正發生著激烈的爭吵。
何足道身為這次的負責官員,顯然考慮得更加全面和深入。他並不贊成現在就把郭湛安帶回府衙關押:“那些都只是牢頭的一面之詞,還不足以當成證據。郭湛安的確是上摺子舉報石果敢,但這也是因為石果敢的確做了這些事,罪證都找出來了,不能證明是郭湛安刻意要把石果敢拉下馬,自己能夠取而代之。”
另一個官員王開洋則說:“何大人此話差了!郭湛安此人心機頗深,野心極大。眾位大人可還記得,郭湛安擔任桐花縣縣令不過個把月的時間,就能鬧出那麼大的一樁案子,惹得陛下大發雷霆,柳相退居二線,嶽安則成了丞相,把持六部。我聽說,嶽安負責審理這樁案子的時候,把柳相不少門人都打入大牢,草草審問後就定了罪名。只怕,這郭湛安與嶽安暗自勾結,扶持自己在朝中的勢力呢。”
何足道皺眉道:“王大人,你莫要忘了,郭湛安所呈的還有物證,並不是他的一面之詞。那案子雖然是嶽相審理,但參與的官員眾多。如果我沒記錯,王大人你也參與其中。還是說,你也是所謂嶽相合謀的同黨之一麼?”
王開洋被何足道問得啞口無言,怒道:“何大人如此針對於我,是鐵了心要護著郭湛安麼?不如我們上書一封,交由陛下處置如何?”
何足道自然是不以為意的,他大大方方地說道:“你我受陛下重託,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