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禮立刻阻止道:&ldo;別,馬兄,我不方便出門。現錢就好。&rdo;
馬天龍放下支票本子,從錢夾裡抽出一疊子鈔票,欠身將其盡數捺進了沈嘉禮的手中:&ldo;先拿著花,沒錢了給我打個電話,我有!&rdo;
沈嘉禮握著那一卷子鈔票,心中五內翻滾,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就覺著熱血一股一股的往腦門上頂。忽然打了一個冷戰,他抬手捂住眼睛,失控似的抽泣了一聲。
他一哭,馬天龍就慌了。匆匆挪到沈嘉禮身邊坐下,他手足無措的也不知道怎麼做才妥當:&ldo;哎?哎?你怎麼了?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rdo;
沈嘉禮胡亂的抹淨了眼淚,帶著哭腔笑道:&ldo;大過年的,見了面就向你要錢,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rdo;
馬天龍搓了搓手:&ldo;嘿喲,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還向我要過人呢!&rdo;他伸過手去,也在沈嘉禮的臉上拭了一下:&ldo;別哭了,哭什麼呢?又不是你要我不給。我有錢,不在乎這兩個,你放心收著吧,沒什麼大不了的!&rdo;
沈嘉禮一邊笑一邊擦眼淚,知道自己是失態了,可是控制不住,眼淚自己滔滔的向外湧。沈公館沒有普通僕人,進進出出的全是勤務兵。他知道萬一自己的行為被勤務兵覷見了,少不得要被報告到沈子靖那裡,又會招來一番折辱。強行的做了幾次深呼吸,他又掏出手帕,滿臉的擦了擦。
&ldo;好啦,沒事了……&rdo;他寬慰馬天龍:&ldo;我受了兩次電刑,頭腦就……&rdo;他用手指叩了叩自己的太陽穴,似乎是不知怎樣形容才恰當;思忖著措了一會兒詞,最後他詞窮的一笑:&ldo;我沒瘋。只是在高興或者難過的時候,有點管不住自己。&rdo;
馬天龍看著他:&ldo;那怎麼不找個醫生來瞧瞧呢?&rdo;
沈嘉禮趁著客廳中沒有旁人,將那捲子鈔票塞進了長袍口袋裡:&ldo;不用,我沒病。&rdo;
馬天龍這時才領會到了沈嘉禮方才那話的內容,登時大驚:&ldo;我的個天!他們還對你用電刑?!&rdo;
馬天龍同沈嘉禮在客廳內交談許久,直等沈子靖回來了,才依依不捨的告辭離去。沈子靖客客氣氣的送走了馬天龍,而後回到客廳,一身寒氣的解開大氅和軍裝上衣,又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扳起一條腿,拔蘿蔔似的拔下了腳上的馬靴。
&ldo;他怎麼又來了?&rdo;他沒好氣的問沈嘉禮:&ldo;這回讓你聞著了生人的味兒,是不是高興了?&rdo;
沈嘉禮站起身,略顯慌張的逃走了。
沈嘉禮逃回房中,將身上那捲鈔票掏出來掖到了褥子底下。正是驚魂甫定之時,沈子靖果然追蹤而入。閒閒的在床邊坐下來,他忽然一躍而上,將沈嘉禮撲倒在床。
湊上去在沈嘉禮的臉上頸上亂嗅了一陣,他隨後正視了對方的眼睛,凝望良久。不過沈嘉禮有些心虛,故而在相視片刻後,便不甚自然的側過了臉去。
沈子靖笑了笑:&ldo;你老了。&rdo;
沈嘉禮沒言語。
沈子靖又彷彿很憐惜似的,輕輕撫摸了他的面頰:&ldo;你老一點,看起來倒不像先前那樣可恨了。&rdo;
沈嘉禮毫無感情的說道:&ldo;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我老了,也值得讓你高興一次。&rdo;
沈子靖望著他淺笑,笑著笑著,目光卻又漸漸變得兇惡起來。將沈嘉禮壓在床上狠狠揉搓了一頓,他心中想起了淡雲。
淡雲是他的初戀愛人,從那開始到現在,已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