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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務科的科長是個白臉漢子,瞧著幾乎有點斯文相,不過是公認的心狠手辣。他笑著迎出來:&ldo;局座,您這個時候來啦?&rdo;

沈嘉禮不想進那特務科所在的一排房屋,潛意識中覺得那裡有血腥氣。於是站在清涼的夏日晚風中,他陰惻惻的看著科長道:&ldo;你的人成天在火車站一帶轉悠,怎麼就沒逮住那幾個身上藏槍的娘們兒?非得讓日本憲兵在火車上大搜查‐‐偏他媽的還抓了個正著!&rdo;

科長嘻嘻的陪笑:&ldo;是,是,屬下辦事不力。那個事情一出,我知道我是給局座打臉了,所以現在又往外加派了人馬,要是再有這麼一回紕漏,您操我大爺!&rdo;

沈嘉禮皺著眉頭看他,有一種無能為力的疲憊。對方已經率先自罵上了,他簡直沒法子繼續恐嚇申斥下去。

沈嘉禮,硬著頭皮,在特務科內轉了一圈。

其間他一根接一根的抽菸,自己躲在煙霧繚繞的小世界中,極力的想和外界作出隔離。有人從刑訊室向外抬屍首,就扔在後院的卡車後鬥裡,明早拉去城外亂墳崗子上餵野狗。他知道那些死於非命的,大多都不是壞人,他們只是不妥協。不妥協就得死。

他一口氣沒喘順利,被香菸嗆的吭吭咳嗽。強作鎮定的踱出特務科,他又囑咐了科長幾句,而後就八風不動的上了汽車。

汽車發動,車窗開啟。他在撲啦啦的夜風中做了兩個深呼吸,有些慶幸,因為自己不但活著,而且還活得挺好。

他自己的生活就是全世界,他死了,就是世界末日。

回家之後,他很意外的接到了聶人雄的電話。

聶人雄明天晚上大請客,其中有他一個,而且還是貴賓級別,當然是因為他當上了警察局長,不復先前那種平民身份。

他仍然承認聶人雄迷人,在電話裡滿口答應下來,但是心動的感覺卻是沒有了。因為聶人雄辱罵毆打沈子靖,讓沈子靖這樣一個體面的小夥子成天去給他遛狗。

沈子靖十六七歲來到沈嘉禮身邊,這些年來,身心‐‐尤其是心,一直是沒少受折磨,不過沈嘉禮只記得自己對他一見鍾情,愛他七年。

他也打過沈子靖,罵過沈子靖,下手不見得輕,語言也難聽的可以,明知道沈子靖因為受到了引誘與強迫,精神上很痛苦,但還專門拿這一點來做文章,冷嘲熱諷的刺激他。沈嘉禮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是錯了,也是無心之過。沈子靖就該愛上他,不愛就是混蛋!

第二天早上,他照常去了局裡。

他在辦公室內照鏡子喝茶水抽菸卷,站到窗前向外眺望,心裡想著特務科與段慕仁。正當此刻,雜役推門進來了,小小心心的稟告道:&ldo;局座,樓下軍隊指揮部裡上來一名軍官,說是替他們聶軍長送請柬來的。&rdo;

聶人雄的部下不能攔,沈嘉禮當即答覆道:&ldo;讓他進來。&rdo;

然後,沈子靖就鬼魅一般的,從雜役身邊擠了進來。

第43章 導師

沈嘉禮萬沒有想到沈子靖會來,一時間不禁目瞪口呆。而等到雜役關門退下後,沈子靖逕自走到辦公桌前,果然是將一副紅底燙金的大帖子放到了桌上。

然後他轉身面對了沈嘉禮,用平淡的聲音說道:&ldo;我們軍座的帖子,他昨天和你透過電話。&rdo;

沈嘉禮凝視著他的臉,面無表情的點頭答道:&ldo;是的,我知道。&rdo;

房間沉寂片刻,沈子靖並沒有隨即就走。

他不走,沈嘉禮也不肯主動靠近攀談。兩人這樣僵持下來,空氣似乎都隨之凝固了,沉重的讓人不能呼吸。一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