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中站穩腳跟的,自己還顧不過來呢,又能幫上什麼忙?父親總說,當日行哥在時,也曾幫他出過主意的,因此見你回來了,便急著叫你過去問計,卻是疏忽了禮數。行哥,你別怪他。”
柳東行心中痛快,面上卻半點不露,還嘆息道:“這卻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是個小小武官,問我打仗的事還罷了,朝廷上的事,我能知道什麼?況且我不過是才回京城,許多事都不清楚。不過二叔與聖上本是多年的君臣情份,按理說,不該到這個地步才是,二叔究竟做了什麼?他昔年一直都做的純臣,地位是穩穩的,近年來想得多了,倒失了往日的超脫,聖上會不會是因此才惱了他的?”
柳東寧聽得一愣,他哪裡知道這些?只能說:“行哥既然有想法,不如幫父親參詳參詳?”
柳東行哂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如何能參詳?你在家裡,就沒聽二叔說過些什麼?比如他忽然從尚書變成了大學士,總該有個理由吧?這個任命表面上看起來是升遷的,可見當時聖上對二叔還頗為看重,又怎會有後面這許多事?二叔是不是不小心做錯什麼了?”
柳東寧想了又想,誇何他素來對這些事情不上心,實在是想不起來,只能將自己知道的坦白告知:“我是真不知道內情,不過……倒是聽母親提過幾句,好象是跟姑姑姑父有關係……”
“東平王府?”柳東行挑挑眉,“我聽說東平王為了藩地的事與聖上過不去,可二叔與王府那邊不是很少往來麼?怎麼會被牽連上了?”
“我也弄不清楚,以前,太后看在姑父面上,對我們家總是多一份親近的,但如今卻是冷淡了許多。母親又告病,有一年多沒進宮給太后請安了……”柳東寧紅了紅臉,心中知道母親告病的緣由,“本來姚家那邊,與咱們家還有往來的,可這幾個月,竟是連七夕中秋的節禮都不肯收了。我曾悄悄兒讓當年祖母陪嫁過來的一個老僕回姚家打聽,好象是……”他偷偷看了柳東行一眼,“好象是太后為姑姑以庶女的身份冒充嫡女嫁入皇家而生氣……”
柳東行打斷了他的話:“這不可能當年的事,外人不知道倒罷了,但聖上既下旨賜婚,怎會不知情?況且王妃過門後,連嫡長子都生下了,到這會子才提這種話,分明是故意生事更何況,姚氏太夫人已經扶正為填房,王妃與二叔若說是繼室嫡出,也不是不行,誰會在這種小事上挑剔?再說了,若只是為王妃與二叔的庶出身份,姚家疏遠你們做什麼?你們終究是姚家的骨肉,他們會與你們生分,除非是你們對姚家有不敬之處”
柳東寧漲紅了臉,訥訥地低下了頭:“這原是我猜的,當不得真……”
柳東行放緩了臉色,柔聲道:“寧弟,朝廷上的事,哪有這麼簡單?聖上從前看重二叔,難道是因為二叔乃柳家嫡出麼?我們柳家還沒那個體面二叔會遭到聖上疏遠,肯定有別的緣故若是因為東平王府那邊,你就跟二叔說,當斷則斷,千萬別被連累了。東平王乃是聖上親手足,宮裡又有太后在,聖上不過是要削藩,哪裡就虧待了兄弟?東平王沒了藩地,仍舊是體面的當朝親王,王妃與世子的體面也不會折損分毫,可別因為這點小事,就犯了聖上的忌諱說到底,這都是皇家的事,咱們做外臣的,何必攪和進去?”
柳東寧聽得萬分信服,只有點頭應是的份。柳東行又加一把火:“我原先還要去向二叔二嬸請安的,既然你們家出了這樣的事,我暫時還是不見二叔的好。我雖只是個小人物,手下卻也領著兵,叫聖上知道二叔與軍權也拉上了關係,豈不越發要疑心了?等這一關過去,我再好好向二叔賠罪。”
柳東寧聽得有些遲疑,柳東行不等他想明白,又繼續道:“對了,我的任命興許不久就要下來了,若是還在京中,少不得要多討幾日假,若是出外任官,那就得安排行程,咱們還得回老家祭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