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他懷中猶如沒有注意的小女孩。梨花帶雨的俏臉輕輕點頭,便再也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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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便是七日,臘月裡的頭場大雪,讓秋風瑟瑟的江南徹底進入了冬天。三天前後的差異好似過了幾個月。
紹興大街小巷已經白雪皚皚。人們都換上了厚厚的襖子。手蜷進袖籠哈著白氣,臉色敬重的看著面前的經過的出殯車隊。
千口薄棺自街面上經過,連拉車的馬匹都被沉重的氣氛所打動。噴著鼻息老老實實前進,整個城中只聽得到嗩吶與車輪的合鳴。
經過墨竹大師和費羅的聯手醫治,趙閒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他站在墨家莊的山丘上,遙遙目送著車隊離去。
山丘被白雪覆蓋,四周皆是荒野,孤立的石亭顯得十分淒冷。
望著前方失神間,忽然感覺肩上微暖,轉過頭去,卻見蘇婉雲靜靜立在身旁。將手中的披肩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素白的衣衫依舊單薄,高挑兒纖瘦的身行與白雪映襯,便如那開在天上的雪蓮,美麗而又一塵不染。
“蘇姐姐…”趙閒回過身來,露出幾絲微笑:“穿這麼少不冷嗎?”
蘇婉雲抬手緊了緊他胸前的衣領,美眸神色婉轉,忽的又張開手臂抱住了趙閒的後背,輕聲道:“小混蛋,等柳姑娘痊癒,我們便回常州吧!”
被她溫暖的懷抱緊緊相擁,好似被軟軟的棉花糖纏住,趙閒將腦袋貼在她臉頰上,猶豫許久,才道:“北齊的軍隊,還沒有離開嗎?”
蘇婉雲臉蛋兒微僵,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星雅已經來尋過趙閒數次,都被她攔了下來,她真的很害怕趙閒再被牽連上戰場,英雄不是人人都可以當,她只想要那個處處佔她便宜的小淫賊。
感覺到她的變化,趙閒摟的越發緊了,輕輕笑道:“蘇姐姐,醋意不要這麼大嗎,有些事情總得有個瞭解。沒頭沒尾的豈不是遺憾終身。”
蘇婉雲臉兒微紅,卻又靜靜垂眸,幽聲道:“我沒有吃醋,只是怕陛下再逼你帶兵征戰,若陛下真的對你有意,我高興還來不及了。”
問題此言,趙閒無聲一笑,忽的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點了下,轉身往山坡下走去:“我知道怎麼做!”
手被他拉著,蘇婉雲摸了摸嘴唇,臉頰上紅暈更甚,沒有掙扎,任他拉著緩步在雪地間慢慢離去。
回到墨家莊內,趙閒往位於墨家祖宅深處的養心泉行去,前幾日他還沒法下地,柳煙兒也是病怏怏的身子,還從未見過她。
繞過迴廊庭閣,越往裡走便越暖和,到了深處屋頂竟然連積雪都沒有,空氣中瀰漫著溼氣,卻不顯得陰冷,反而陣陣溫熱從腳底傳來。
這養心泉果然是個好地方,光站在這裡便覺得渾身舒坦。趙閒深深吸了口氣,經過家丁的指引走進了一件小樓,貼著山壁而建,入內抬眼看卻,卻見小樓裡有個石洞的開口,嫋嫋熱氣從裡面傳來。
左右環視,卻見小樓內供人休息的軟榻上,風憐雪靜靜熟睡,恬靜的臉單兒仍然帶著幾分疲憊。這些天來她白天照顧柳煙兒,晚上照顧趙閒,甚至半夜不放心,還得起床兩頭來回跑著探望,天氣溫差極大,沒有傷風感冒已經算是萬幸了。
看著她熟睡的摸樣,趙閒眼中充滿溺愛,即便是鐵石心腸,也被這細心嫻淑溫柔備至的女人融化了。從她的身上,竟然看的幾絲花語的影子,難道學醫的女子,都是這般溫柔嘛。
恍然間,趙閒又開始思念起常州,花語應該和蕭大美人過的很開心吧,萬萬不能讓她知道我受了這麼重的傷,辛辛苦苦照顧我十多年,從妙齡少女都熬成了現在的小少婦,沒能好好報答疼護她也罷,再讓她擔驚受怕,我都覺得自己不是東西了……
胡思亂想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