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在這裡賣貨嗎?”
那小販不高興了,搶過葉斌手中的牛角說道:“我姐姐剛剛被徵召入帳,還沒時間聯絡俺,否則,你以為我還會在這裡賣貨嗎?哼……告訴你吧,還有三天,左賢王便會大婚。”
葉斌咬了咬牙齒,低聲說道:“我這次來便是為了一睹蔡大人之女蔡琰芳容,若兄弟真有這麼厲害,可否為小弟實現這個心願?”
小販毫不猶豫的拒絕道:“這怎麼行,左賢王妃什麼身份,豈是你這種人能夠見到的?”
說到這兒,他對葉斌竟然有了一絲輕蔑,顯然,他的姐姐地位提升了,他自己也是水漲船高,不再將人放在眼中。
“唔……小弟這裡有白銀三千枚,真金三百枚……不知……”
葉斌話還沒說完,那小販的呼吸便急促了起來,見葉斌從懷中取出一張明閃閃的金票,他徹底信了。
……
“王妃,左賢王對您極為喜愛,可為什麼您整日悶悶不樂啊。”
蔡文姬怔怔的坐在梳妝檯前,望著銅鏡內的自己,那曾經的才女,現如今卻雙目空洞,一片死寂。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趕走了侍女,一行淚水終於滑落了下來,滴灑在桌面之上,掀起一陣漣漪。
“若一切可以重頭,該有多少?”
粉唇輕啟,輕喃出聲,肩頭聳動,誰也不知道她現在的苦楚。
這個年代的女子,嫁一夫為貞,嫁二夫為淫,可笑她蔡文姬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孩兒,已經被無數人看之不起了吧?
一隻玉手死死的握著銀釵,她用盡了平生的力氣,指甲甚至都嵌入手心之中,一滴滴鮮血順著銀釵流下,她卻渾然不覺。
就這樣死了嗎?
她慘然一笑,那流著血的玉手不自覺的鬆了開來,銀釵滑落。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來之前王允便警告她無數次,若是她敢尋死,必取蔡邕性命……
逃離衛家,本就讓老父為她承受了萬千罵名,她又怎能再讓老父為了自己身死?
“呵呵!”
梨花帶雨,卻又笑容滿面,就彷彿是一朵嬌豔的花朵,在這一刻,綻放出最美麗的色彩。
就彷彿是一條小船,不住的搖擺著……駛向那黑暗的深淵。
一縷落寞,逐漸的擴散開來,籠罩在整個房間之中,命運就似是一把巨大的枷鎖,將她牢牢的困在了這異族的邊疆,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那年邁的老父,再也見不到中原的繁華,再也見不到那個經常出現在夢中的人兒。
她再也忍耐不住,伏在梳妝檯上,痛哭出聲……
想起曾經的一幕一幕,眼淚就彷彿是斷了線的珍珠,怎樣也無法止住。
那一日,她心喪若死,那一日,她心堅似鐵,那一日,她本以為這一生,便活在衛家的陰影之下。
可卻有一人,不顧世俗的約束,竟然將她打昏,橫抱著他,在無數衛家子弟的圍剿之下,亡命出逃……
或許在那一刻,她便忘不掉了吧。
“咯咯……”
抹乾了淚水,麗人終於起身,她眺望窗外,看著那些為她和劉豹歡呼慶祝的人們,就彷彿是對她自己最大的嘲諷。
“幾日後……我就是左賢王妃了……”
流乾了淚水,她只剩下笑容,那一縷絕望,被她深埋心中,咬破的粉唇,滲透的鮮血,那微微顫抖的玉手,都不見了……
留下的,只剩下一個柔弱,卻又堅毅,倔強的女子。
“蹦!”
絃斷,人落寞!
是若珍寶的焦尾琴終於被她遺棄了……
“此生,不再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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