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本來應該是在萬眾期待中來到這個世上的,可是現在……
開門一看,白傾卿發現自己竟然回了石悠遠的住處,轉身鎖門走了。她今天本來不想回來的,可是走到大門口才想起來,自己早都被老媽給掃地出門了。看看錶,快四點了。她晃晃悠悠的到學校去等石悠遠下班。
石悠遠來開車的時候,就看見一隻“小企鵝”蹲在他車子旁邊,她現在越來越怕冷,總是穿得那麼多,完全不顧形象了。他笑眯眯的問:“怎麼了?找不到回南極的路了?”
白傾卿把頭從圍脖裡抬出來,嘻嘻的笑了。
石悠遠順著她蹲了下去,端詳她的眉眼,問:“你怎麼了?最近很奇怪。”
“沒啥。”白傾卿搖頭,“公司裡又亂七八糟的,好煩。”
“那你換個輕鬆的工作吧。要不乾脆回家,我去做個律師,然後我掙了大錢養著你。”他拉拉她的帽子,寵溺的說。
白傾卿搖頭,毛乎乎的手套摸在他的臉上,說:“做律師很辛苦的,你還是這樣好,永遠在學校裡,永遠都是石頭。”
“行,我是會說話的石頭。我希望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
她沒回答,而是一頭紮在他的懷裡。
“我是老師,行為需要檢點白女士。”他說著卻也沒有推開她。
孕檢報告出來,白傾卿懷孕五週,她很詫異的問大夫:“我之前驗過試紙,沒看出異常。”
“時間太短,驗不出來也是正常。”女大夫看看手裡厚厚的病例說:“白女士,你現在的情況,按理來說應該是影響受孕的,但是卻懷了。”大夫看著她,也是一臉的惋惜,“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你不能要。”
白傾卿點頭,眼淚就不受控制的一滴滴砸在褲子上。
大夫讓她先回家消炎,三天後再來做手術。對著化驗單,白傾卿腦子裡一陣一陣的暈。
她上網看了關於子宮摘除的後果,有一句話讓她心裡很不舒服——被閹割的女人。
沒了子宮,是不是就不算是個女人了呢?
這個世上其實沒什麼事解決不了的,最怕的就是想得太多。於是,白傾卿在自己翻來覆去的考慮後,做出來錯誤的決定。
馮山接到電話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白傾卿的辦公室,淡定的問:“你什麼打算?”
“請你以最快的速度調我的工作關係回杭州,我要到那邊去手術。”
“好的。”馮山想了一下,說:“我可以幫你安排醫生。”
“好。” 第一次馮山帶她去看病,她並不覺得怎麼樣,後來才知道,馮山之所以認識這麼多的醫生,天南海北的,都是因為他母親生在醫學世家,本身也是北方有名的心腦血管的醫生。這種便利條件,白傾卿已經用得過於習慣,加上近來被折磨的太疲憊,所以什麼懷疑,什麼猜忌,她統統都顧不上了。
馮山好整以暇的坐在她的對面,問:“接下來呢?”
白傾卿明白馮山的意思,會杭州,斷沒有那麼容易。回去就是風口浪尖,就不能不深陷其中。那句話怎麼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看著窗外的城市,沒有那麼多的摩天大樓,空氣裡也沒那麼多的水汽。風是幹烈的。雨是滂沱的,土地深沉著,連樹木都是粗壯而耿直的。這是她第二個家鄉,也是她愛人的家鄉,女兒的家鄉。是什麼時候,在血脈中,就割捨不去了呢?
“光碟我回了杭州就給你,怎麼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她認真的看著馮山,說:“我請你,若要牽連,請到我為止。這次,我相信你。”
馮山也點頭,“我答應你。”停了一會兒,他又問:“你打算怎麼跟石老師說?”
“說我回去工作。”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