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全部清晰起來。
原來,顧諾賢討來解藥不是救別人,而是救他自己!
壓下心頭驚恐,紀若抖著手將男人摟到懷裡。被她抱著,顧諾賢依舊在抽搐,但他甚至還算清醒,他眯著眸子看紀若,目光狼狽充滿懊惱。
“終於…還是,讓你給…發現了…”顧諾賢痛得幾乎不能說話,他的雙手死死扣在泥土裡,用力到指關節發白。他明明隱藏的很好的,以往發病多是在夜晚,誰知這次竟然大白天發了病。
他不希望被紀若瞧見他這副狼狽模樣,他是她的男人,他想做她的天,天麼,不都是偉岸強大的麼?這樣憔悴狼狽的他,還有資格做她的天嗎?
聽到顧諾賢這話,紀若心臟鼻頭一起發酸。得虧她戴了墨鏡,否則顧諾賢一定會看到,她紅了的雙眼。“是不是很痛?”她顫抖的手指抹去顧諾賢嘴角溫熱的血液。
顧諾賢搖搖頭,很虛弱的說:“不…不痛…”哪怕身體此時有千萬只螞蟻在撕咬啃磨,他也不想讓她知道。
“不痛就好,不痛就好…”她知道他必定很痛,他不說,作為他的妻子,她必須給她的丈夫留有最後一絲尊嚴。“難受你就掐我,那泥巴髒,你這麼愛乾淨的人怎麼受得了?”
她將他死死扣著泥土的雙手放到自己的懷裡,顧諾賢那雙手因為疼痛緊繃著,紀若差點沒抬動。
顧諾賢整個人被她抱在懷裡,他依舊很難受,像是有刀片在骨頭上刮過的銘心疼痛遍佈他全身,這樣的痛苦,每隔兩個月便要經歷一次,這樣的歲月,他過了整整十年!
病發時間為半個小時,每一次發作,都比上一次更痛苦。
連他這種人都承受不住的疼痛,紀若可以想象到那有多殘忍。
周圍有人在指指點點,有人終於良心發現打電話喊救護車,紀若聽著周邊吵雜,又看看懷中痛的快要死去,幾乎一碰就會破碎的男人,忽然說道:“忍著,我帶你回家!”
快要失去意識的男人迷糊間聽到這話,他很想說你抱不動我,可是他沒有力氣開口了。他第一次以低姿勢軟在紀若的懷裡,像個脆弱的孩子。
紀若忽然踢掉高跟鞋,她將顧諾賢拽成拳頭的雙手搭在脖子上,吼了一聲:“顧諾賢,給我摟緊了!”雙手像一條藤蔓纏住顧諾賢的腰跟肩膀,紀若咬牙用盡全身力氣艱難站起身子。
“我靠,女漢子啊!”
在所有人驚呼聲中,高挑卻消瘦的女子,竟然徒手抱起了一個接近一米九的漢子。紀若拼了命地朝車子跑去,意識裡只有一個念頭在叫囂:
救他!
顧諾賢感覺到有人抱著他在晃動,在意識彌留的最後一際,他費力掀起眼瞼,看到了湛藍的天,看到了下巴線條堅毅,額頭冒汗的女孩。
他愛的女孩,以強悍霸道的姿勢將他從黑暗絕望深淵裡拽回。結婚那天,徐漠安曾問過他,他說:紀若或許的確很優秀,但在我看來,她還沒有資格配得上你。
當時他只是笑笑,淡淡回答道:你們都不知道她有多特別。
她多特別啊,她總是在最危急的時刻最鎮定,在最該軟弱的時候最堅強,在最該柔情的時候最煞風景。他相信,這個女孩,會安好周全的帶他回家,給他光明。
躺在她的懷裡,他放心的閉上眼睛,哪怕身體再痛苦,他心裡也是安定的。
——
回了家,紀若攙扶著顧諾賢走近電梯,到最後沒了力氣,乾脆用拖的。可憐的諾爺,竟像一拖把似的,被紀若從電梯口一路拖回了家。
好不容易將他放倒在沙發上,紀若長呼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出了汗。她摘掉墨鏡,趕緊給宋御打了個電話。宋御聽說顧諾賢竟然在馬路邊上發病,大驚失色之後,趕忙打電話通知還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