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花錯叫破行藏,楚玉只有牽著桓遠站出來,走近那官員,笑道:“那不是我的家奴,是我的家人,我若是不在,他便可代我作主,請閣下莫要弄錯了。”
走到門前,她衝阿蠻笑了笑,才又一次轉向那官員道:“本人便是戶主,請問閣下來意為何?”
官員先是給楚玉滿不在乎的說辭給驚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他呼吸幾下平復怒火,過不久神情轉為平和道:“請問閣下是否名作桓遠?”
楚玉朝桓遠偏了偏頭:“找你的。”說著她後退半步,讓桓遠上前去交涉,自己則在一旁拉起阿蠻,小聲地鼓勵:“幹得好,不過下回不要一個人擋在門口,萬一發生什麼危險怎麼辦?我教你啊,你看,牆頭上那個穿紅衣服的是我們家的食客,這個時候應該是盡情利用他的時候,要壓榨乾他的全部剩餘價值,有什麼事吩咐他來做就好。”
什麼亂七八糟的?
楚玉的聲量雖小,但對於練過的花錯而言,卻還是能聽到的,他臉黑了下去,不過想想他確實是白吃白喝的食客,也沒辦法在這方面反駁什麼,只有跳下牆去,暗道下回再不理睬門前閒事。
隨口刺走了花錯,楚玉才專心觀看桓遠那邊的情形,可聽著他與那官員的對話,她卻不由自主地漸漸張大眼睛:原來那官員竟然是北魏皇帝拓拔弘派來的,說是什麼聽說桓遠才學不凡,前來請他入朝為官。
先不說拓拔弘的手居然伸那麼長,從北面千里之外的平城伸到了洛陽,她單隻好奇,那拓拔弘是怎麼知道桓遠的存在的,甚至還要請他做官?
倒不是說不該有人知道桓遠的所在,只不過楚玉一直以為,知道他們所在的,應該是容止所屬的一方,就好像上回被鍾年年找上,她並不怎麼奇怪,但為什麼是以皇帝的名義,而不是太后呢?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四十二章 一手遮洛陽
官員說明了來意,還沒等他提出官階年薪休假等招攬便毫不遲疑地拒絕道:“情書在下不能從命,閣下還是請回吧。”
楚玉正好奇地等著聽拓拔弘打算為了招攬桓遠付出什麼代價,卻不料桓遠想也不想地便拒絕了,忍不住有些驚訝,而那官員更是愕然,想不到桓遠這一介平民,竟然連皇帝的旨意也敢違抗。
不過一回想剛才阿蠻和楚玉的態度,他便大約明白了:這宅院裡住著一群刁民。
那官員遲疑一下,心道自己此番前來帶著的隨從太少,倘若一味糾纏只怕不能討好,光是那崑崙奴便夠他們受的,還是索性暫時離去,待問本地官府借調些兵力,再回頭來找刁民來算帳。他存著這門心思,便不再多停留,甚至沒有再勸說桓遠,只冷笑一聲帶人離去。
桓遠沉著臉,與楚玉進了家門,關上門沒走出幾步,楚玉便迫不及待地問道:“你不想出仕麼?”雖然桓遠一直沒有表示對米蟲生活的不滿,但是相對於其他人,楚玉對桓遠的愧疚反而是最深的。
不管是從政還是為文,桓遠都足以成就一番事業,但是他自打來到北魏後,卻始終收斂著他的光華,他幾乎不怎麼與同城文人交往,更別說謀求仕途,除了偶爾與觀滄海說兩句外,又或者因買書或陪伴她而出門外,他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待在家裡看書。
楚玉心裡知道是為了什麼。
他這麼做,是為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力。儘量少讓一些人留意到他們,以免他們本來地身份暴露,更準確地說,是避免她的身份暴露——他們所有人裡,最缺乏自保能力,並且最有可能遭遇到危險的人,也就是她而已。
一旦她的身份曝光,沒了從前那層身份的保護,她的處境也許會陷入艱難。雖然這裡不是南朝的地界,但是楚玉從前的身份並沒有多少好名聲,因而等待她的未必是北朝地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