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躺著吧。”
恰舍爾從挎包裡掏出了一套衣服丟了過去之後,又掏出了一張摺疊椅出來,撐開來做好,才看向了槐詩。
“既然我們能出現在這裡,那就說明,賭局又開始了。”老太太問道:“棋手是誰?”
“是我,恰舍爾女士。”
來自副校長的聲音響起,剋制著激動,肅然稟報:“十九期,聖心試煉的艾薩克。”
“嗯?神髓一系的麼?”伊芙琳微微驚訝,頷首說道:“卡佳那孩子跟我提到過你,沒想到,這麼快就成長到如今的地步了啊。”
“仰賴前輩們的餘蔭而已。”副校長回應。
“唯獨謙虛這一點,和你的教母一點都不像。”她搖頭感慨。
“既然你們能出現在這裡,說明天國譜系已經開始重建了。”老太太看向槐詩問道:“現在主事的是誰?”
“羅素。”槐詩不假思索,即答。
“……”
沉默,短暫的沉默裡,老太太似是愕然,就連躺在地上的應芳州都猛然支起身子,眉毛倒豎:“嗯?你說誰?那個備選的書記官?”
“……羅素。”槐詩再度回答:“就是您知道的那個傢伙沒錯了。”
這一次,就連應芳州的神情也呆滯了起來。
和伊芙琳面面相覷。
感覺就好像織田信長復活了之後,和豐臣秀吉盤腿坐一塊,發現最後竟然是德川家康這狗逼得了天下一般。
感受到來自命運的驚喜。
“……總感覺命途多舛,前途無亮啊。”許久,老太太油然輕嘆:“我看這理想國要完。”
“實話說,我也這麼覺得。”
槐詩瘋狂點頭附和。
要不是條件實在不允許,他都恨不得直接開始‘羅素倒行逆施,惹得天國譜系怨聲載道’,‘天下苦老王八久矣’,然後應回二聖,重歸象牙之塔了。
到時候老太太做譜系之主,老應做頭號工具人,大家一起重建第二理想國,豈不美哉?
不過,這些玩笑話恐怕他們也不會當真。
在短暫的感慨了一番命運無常之後,老太太就再沒計較太多。
“發起賭局的是誰?”伊芙琳最後問道:“李清?馬庫斯?還是奧拉夫?”
“是我。”
來自外交官的沙啞聲音從棋盤之外傳來:“能見到您真好,恰舍爾教授。”
“竟然還活著啊,馬庫斯。”伊芙琳沉默了許久,憐憫的輕嘆:“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分內之勞而已。”
馬庫斯回答,像是笑著一樣:“總有使命的,教授。”
“就別對死了之後還被拉出來幹活兒的人說什麼使命啦。”
伊芙琳搖頭,感懷輕嘆,卻並沒有再說什麼。
在詳細瞭解過了情況之後,她便開始著手整理揹包中的工具和儲備,很快,清點完畢,並沒有找到什麼之前所存留下的素材。便只能從椅子上起身,看向周圍。
在風沙之下,那一具蒼白而古老的骨骼。
還有層層花草之中,早已經被覆蓋了的小小凸起。
“這是誰的?”她問,“還弄的挺別緻。”
槐詩舉手。
“介意給我用用麼?”老人問道:“我需要一些素材。”
“您請隨意。”槐詩毫不在意,“需要我把這些礙事兒的玩意兒摘了麼?”
“不用,就這個樣子就好。”
伊芙琳垂眸,凝視著腳下那一片遍佈花卉的草地,並不在乎擴散在空氣中的毒粉,只是忽然伸手,遙遙籠罩了那一隻奄奄一息的鼠人。
五指握緊。
那一瞬間,隱隱的光芒從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