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
“可,可是,我們的事業呢?”維爾利斯踏前一步,難以接受,“我們的偉大工作呢,先生?我們,我們……”
他胡亂的擺動著雙手,想要說什麼,可察覺到手裡的斧頭,又驚恐的把武器丟下,生怕槐詩將這視為悖逆,只是,哀求的看著他。
希望他再說一些話。
“結束了,維爾利斯。”
槐詩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告訴他:“已經可以停下來了。”
“還沒有結束!”
維爾利斯像是觸電一樣,將手拔出來,下意識的,怒吼出聲,彷彿被父母拋棄的孩子一樣,質問:“怎麼能這樣結束呢?”
槐詩沉默,沒有說話。
維爾利斯彷彿發狂了一樣,環顧著四周,怒吼吶喊著,最後,視線落在地上,那個死去計程車兵身上,如獲至寶的將他拽起來,展現給槐詩看,興奮歡呼:“看啊,先生,快看,這不是還有對手麼?我們還可以去尋找敵人……對了,還有更多的世界,對不對?”
他的眼睛亮起來了,飽含著憧憬:“我們一起去把火焰點燃,先生。我會追隨在您的左右,請帶著我一起!”
槐詩只是看著他,許久,伸手,將他的手掌掰開,拋下了屍首,輕柔的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維爾利斯憤怒的掙扎,想要推開他,卻無法反抗,到最後,再沒有了力氣,
“已經結束了,我的朋友,結束了。”
槐詩說,“我允諾過你們,這就是苦難的終結,從此之後,你們再也不需要去點燃什麼東西才能活下去了。”
“可是、可是……”
維爾利斯被他擁抱著,呆滯的看著那個黯淡下去的世界,便再忍不住,流下眼淚:“可是,我們究竟去哪裡才好呢。”
“哪裡都不是家啊,先生。”
他哽咽著,大哭,“我們活在地獄裡,那個美好的世界已經不再愛我們了。我們親手燒掉了最後的容身之處,從此之後,我們又應該去哪裡呢?”
哪裡都不再是家。
他們早已經死去,靈魂落入地獄裡,只能在地獄中掙扎而活,直到自己面目全非。可現在地獄被燒盡了,他們又能去向何方?
獸類們哀嚎著,彷徨在這廢墟之上,絕望嘶鳴。
無家可歸,也無處而去。
除了毀滅,一無所有。
“那就交給我吧。”
槐詩撫摸著他的頭髮,輕聲說:“將那些絕望和痛苦交給我就好,你們的靈魂,屬於你們自己。”
維爾利斯愣住了。
呆滯的抬起頭,看著他。
難以置信。
槐詩愉快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說過了,我會免去你們的罪。”他說,“讓我來將變成獸類的你們殺死,你們便能夠以人的面貌,回到故鄉中去——”
在他身後,黑暗的最深處,終末之獸垂落眼眸,凝視著絕望的彷徨者們,告訴他們:
“——這就是調律師,最後的工作。”
這一刻,就在巴哈姆特的頭頂,褪色的天穹之上,有龐大的黑暗之環緩緩展開,深淵之口再度開啟。
將那些彷徨的野獸之靈吞盡。
所有的畸變、凝固,和汙染,在那悲憫的黑暗中,盡數溶解。所剩下的,便只有純粹的光芒。洗去塵垢和汙染,迴歸本來的面目。
巴哈姆特縱聲咆哮。
再無任何猶豫,放口吞噬,饕餮著觸目所及的一切,直到將眼前的地獄,吞入腹中去!
那些畸變的靈魂,增殖的慾望,一切罪惡的殘留和死亡的沉澱,盡數匯聚在了龐大的軀殼之中,自頭頂的冠冕之上形成了無窮的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