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便如此被破了,破得如此出人意料,破得如此波瀾不驚,破得所有的城防工具都未來得及應用,破得三萬大軍不戰而降。這是恥辱,金甲的恥辱,賈維的恥辱,幽州城的恥辱,乃至大唐的恥辱。
李承訓等人聽完銀環的講述,皆都沉默不語,大家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此時責難這個罩門被廢的人,已經沒有了絲毫意義,卻無不扼腕嘆息,感嘆用人之差,可以左右一場戰爭,更可以左右許多無辜人的生死。
金甲和銀環也自閉口不語,他們作為幽州城防的最高指揮官,幾乎是連點抵抗都沒有,便丟失了這座邊防重鎮,這罪,傳到帝都,絕對是斬立決。
在一片肅靜中,“嚶”的一聲,賈墨衣悠悠轉醒。
她發現自己正躺在李承訓的懷裡,猛然起身,卻感覺渾身骨頭好似碎了一般,不自覺地又跌入他的懷裡,再次發出“嗯”的一聲。
“你別動!”李承訓之所抱著她,是擔心地下太涼。
“我怎會用不得力氣?”賈墨衣語帶惶恐,還是掙扎著離開他的身體,摸索到牆邊,靠牆坐下,雖然牢房不大,但五個人分坐在四面,也不至於接踵磨肩。
“那八個和尚在你身上拍了十六掌,截斷了你身上十六處經脈,”李承訓已從其脈像上看出問題所在,“但你無需擔心,你的經脈並未受損,只是暫時無法聚集真氣而已。”
話雖這樣說,但他心裡卻有個大大的疑問,就是賈墨衣此刻經脈受阻的表象,竟然好似與自己體內的經脈被禁錮的方式有些相似,但不同之處也很明顯,就是賈墨衣經脈間仍有勃勃真氣在跳動,呼之欲出,而他無論是經脈還是丹田都是一片死水,不見微瀾。
“你怎麼知道?”賈墨衣顯然不相信他。
“我曾跟隨醫佛學醫,又修習過易筋經,斷不會看錯”其實他自己也無法說得清楚,那只是他的一種感覺,一種推斷,只是為免賈墨衣過於擔心,才這般肯定的回答。
雖然賈墨衣將信將疑,但她已試了數次提聚真氣,除感覺渾身痠痛外,提不出一點兒力氣,便索性不再妄動了,她只得選擇信任李承訓的話,不然又能怎樣?
“小師叔,咱們現在怎麼辦?”出塞鷹作為這裡唯一一個還有點力氣的人,出言問道。
“他們把咱們關起來,自然是有用意的,咱們靜觀其變吧,但有一點是一定要記住的,就是保命要緊。”
李承訓來自現代,對於個人的生命更加的看重,他不想其他人因為自己或者賈墨衣的身份而有所負累。
“懦夫!”賈墨衣嗤之以鼻,“看來為了活命,就算讓你吃屎,你都肯!”
大姑娘家說出如此粗言穢語,倒真令諸位大跌眼鏡,可惜那時候沒有眼鏡,不過李承訓認真的想了想,接話道:“會的,我一定會!”
他是認真的,不負責任的去死,縱然可以成就美名,但無異於他那幾位夫人的幸福生活,這是他的原則,在大義不滅的情況下,生死為重,至於個人的名利和麵子則好比浮雲,隨風飄散,而不必執著追逐。
賈墨衣不再說話,顯然是對李承訓感到無語,她已經把其看得不能再低了。
“行了,大家都靜一靜,想一想,”李承訓現在急需要思考,所以他建議眾人安靜。
同樣,關在這裡的幾個人都是獨擋一面的人物,縱然他們現在的身體不適,難以脫逃出去,但他們的思想卻都是非同一般,也需要獨立思考一番,以適應目前所處的境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裡,沒人知道此刻是什麼時辰,累的自然睡去,無意睡眠的或是思考,或是練功修養。
李承訓正在仔細的把自己腦海中匯聚的資訊,認真地梳理著,許多以前想不通的地方,豁然開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