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只要你放餘下村民自由,我閔匡願一人代其赴死!”
“幫主!”
“幫主萬萬不可!”
“哪有如此簡單。”馬含光抱著昏睡的伍雀磬上前一步,恰恰好踩中那棄置的烏金護手,“我想聽更好的條件,例如……丐幫自即日起封山閉戶,十年之內,不涉江湖,不踏出君山一步,否則——”
“否則我閔匡暴斃橫屍,人神共棄!”;
“好擔待。”馬含光勾唇,其實這法子一開始便有人提,只需將目標鎖定於儒溪村抑或任何與丐幫有關的無辜人命上,不愁對方不就範。
然而丐幫萬極死傷慘重才是馬含光最樂見成果,他廢了曲長老的手,要了肖長老的命,當年有份殺上崢嶸嶺的,彆著急,這才是剛剛開始。
萬極分壇弟子終堂而皇之由丐幫總舵退出,帶著那幾十戶僥倖尚存的儒溪村民。馬含光臨去前登高喊話:“此後十年,丐幫再難有翻身之日,天下獨尊,唯我萬極!”所落迴音,延宕不絕。
……
是日,眾人抵返水陸洲已近黃昏,又與水陸洲遺留的幾批丐幫弟子鬧了番矛盾,伍雀磬才被馬副壇主四平八穩地抱進客房臥榻。
官勇與一眾頭目皆尾隨左右,張書淮瞅著床間雙目緊閉的小丫頭,犯嘀咕:“怎的還不醒呢?”
馬含光沒管其他,只至桌案旁倒了杯冷茶,有眼力勁的小弟子急忙要換上熱水,聽身後副壇主吩咐道:“再取塊帕子。”
馬含光這才端了茶回身,就見伍雀磬床前一字排開一堵人牆——這可是萬極宮主血脈啊,眾高層心想,沒丐幫什麼事了,這小丫頭可別再出什麼岔子。
“大夫呢?!”壇主官勇粗著嗓門嚷。
張書淮也道:“不是叫速速去請嗎,請的人呢?!”
馬含光便於這幾人狀似火燒眉毛的焦急下,越過人牆,床前一杯冷茶潑去伍雀磬臉上。
伍雀磬只覺面頰一溼,半夢半醒間還道“下雨了,馬含光快去把我那床被子收回來”,而後舉手抹了把臉,抹了一手的茶葉渣。
眼皮挑開條縫,伍雀磬將手指置於眼前,果然是茶葉,還是泡開的……至此就全醒了。
馬含光早已挨著床畔坐下,官勇見人醒來,便也湊前:“少主可算醒了,這身子可還舒坦,哪不舒服一定說出來。”話落刻意瞟了眼馬含光。
伍雀磬撐身坐起,臨昏迷前的畫面還定格於君山總舵人血飆濺的晌午,因此睜眼一瞧清馬含光面目,便誰也不理會,只眨也不眨地狠狠瞪視那人。
馬含光所坐位置正迎著窗外所投暮色,被兩名頭目擋了幾寸,光影錯落,仍有半邊衣袖上光暈跳動,生機雀躍。
只眉眼是暗的。
伍雀磬一臉的茶湯順頰流下,尖細的下巴頦上凝成珠子嗒嗒地滴。馬含光這時伸手,早侯於一旁的小弟子立馬送上巾帕。便見這位副壇主握帕前傾,眾人的稀罕聲中去拭伍雀磬面上的水漬。
這人直至此刻的面色都是沉寂的,談不上和顏悅色,充其量只比他素來的行事輕柔上幾分。
便就是這幾分,值得一旁窺視的小弟子稱羨了。不愧是少宮主,能得副壇主這般照拂,真是死而無憾了。
伍雀磬的面容映在馬含光雙眸裡,屋中有一剎那的落針可聞,實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尷尬。馬含光給自己往少主面上潑水的行徑做補救,動機簡單誰人都懂,然而那雙眼摻入夕陽無限的柔霧,眼珠都不知不覺變得透明而專注,其中的戾氣與陰霾尋不見了,讓人不由懷疑,做那眼底之人,是否要與這漫天噴薄的赤霞般,終將於其眸光深處消融殆盡。
如此肖想的小弟子正兀自陶醉,“啪”一聲,他只覺面部遭襲,眼前瞬黑——什麼人什麼人?!小弟子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