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情厚愛無處相付,他馬含光有美卻還不自珍。
……
這方既說了拖四年,四年之中見不到廖菡枝,馬含光不覺有任何問題。
直至距離廖菡枝十六歲生辰尚剩三月,離挑戰試煉的最終期限也不過三月,這當中某日,沈邑忽如疾風而至,沉著臉,額間還有幾滴狂奔的薄汗。“這回有麻煩了。”來人張口便道,“我方才見趙長老,他老人家說少主已經第三次入黃泉谷試煉,遍體鱗傷,中途敗出。他們幾位也有心試過少主身手,發現這幾年白練了,功力還停在兩年前,與你我所料相差甚遠。”
馬含光聞言第一反應是:“她又耍什麼花樣?”
沈邑提醒:“時間無多,不像耍花樣。你要麼有空去探一眼,雖說鍛心淵為禁地,但對你而言應當無妨吧,何況少主最聽你的話。”
馬含光本要去,一句話就被這人將念頭掐斷,微側了眼,也沒正視沈邑:“還有其他事?”
沈邑狐疑:“就這樣?”
“不然怎樣?”
如此一耽擱,又是一月似飛梭。
連廖壁都忽有一日隨口提:“我那妹子,也不知是否還能從鍛心淵出來,想當年本公子可是十五歲獨闖黃泉谷,斬獲人頭百隻,全身而退……”
隨後廖宮主也嘆:“弱質纖纖一介女流,非要挑這大梁,難為她了。”
即日夜深,蜃月樓後高崖,馬含光獨對深淵,默立少頃,飛身而下。
“有一日如若你想我,想得厲害,就從我那蜃月樓邊跳下來,一閉眼,直上直下,你嗖一聲就能見到我。”
而那時馬含光回她:“我瘋了,跳崖去見你?”
鍛心淵不大,馬含光並未刻意找,此處遍地珍奇花草,連啃樹幹吮汁液的蟲子都是寶,誰嫌了無事不會往樹海瓊花旁比劃,因此最開闊的空地上,繞過一排青松與油杉,馬含光見到了三更無眠、刻苦練劍的伍雀磬。
曾經,他給她定寅時起身,卻不會讓她練至亥時,馬含光忽覺自己竟還不算刻薄至極。
伍雀磬的身段很柔軟,亮色的影子,夜魅中翻飛騰躍,劍耍得靈動飄逸,然而在靠近看清對方的第一眼,馬含光眉頭忽皺,臉色亦變得相當難看。
那身影劍舞得賣力,相當賣力,幾乎是於每個招式的熟練貫通間同時消耗著自身底蘊,她的肌肉、骨骼、以及關節——馬含光眸色愈見森涼,方要開口厲斥一聲“給我過來!”伍雀磬劍舞一半,卻忽地自己給自己使了絆子。
那是一招左路劍法,同時接下盤變招,不是說每套劍術都有此套路,而是劍法精深後自然有許多殊途同歸的特性,而此一招——
“哎呀,不練了!練來練去也敗在這一式,師弟你學的九華劍法當真同我是一家麼?”
那年的伍雀磬長劍說丟便丟,自己看不到更不樂意撿,馬含光便為其代勞,找回劍再將劍柄安放回她手中。“說閒得發慌要學我劍法的是師姐,每回一炷香時間卻又半途而廢,這樣的一式怕是要學整年吧。”
“那能怪我麼,這兩招明明就無法銜接,卻非要硬安在一起,擺明就是難為人,不怪我每次都卡殼。”
“那我與你一起練。”
“哦?怎麼練?”
他便握住了她的手——“啊”一聲,伍雀磬、該說是廖菡枝從半空跌落下來,劍也“鐺”地墜了地。
雖說萬極劍法與九華劍道精髓迥異,但偏偏都有這樣異曲同工的變招,伍雀磬不知旁人如何,總歸自己兩輩子都要於此銜接上失手,出錯也錯得自成一派。
她此刻人坐直並未立刻起身,單是揉著手腕心中鬱悶又不甘,難得纏著長老破格傳她萬極不傳劍術,卻好似受了上一世的詛咒,單這一式,她就是練得渾身散架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