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稱號,是反清義軍的同路人了。
段劍青離開天山派之後,天山派的首腦人物並非不知是他暗中幫助清廷,也曾計劃將他拿回天山問罪,但段仇世因段家只有他這一枝根苗,苦苦向鍾展求情,要求鍾展準他去勸段劍青悔過自新,他樂意親自把侄兒押回天山讓鍾展處分。鍾展是個老好人,允予所請。但段劍青極力避免和叔父見面,鍾展近年又因年老不再理事,這件事情就一直拖下來了。這其間段劍青曾寫過一封信給前任掌門唐經天,說道自知難為本派所容,是以改投別派,請掌門原諒準他踏出門牆。武林本來沒有這個規矩,唐經天聞訊也很生氣,但為了師兄鍾展與段劍青的叔父有約在先,這封信暫時沒有公開。
石天行明知段劍青早已被一眾同門認為是叛徒的了,但為了兒子,只能像溺水的人抓著一根稻草一樣,抓住段劍青,挖空心思,幫他說話。
石天行想了一想,說道:“本門習俗相傳,鄙視利祿。是從來沒有那個弟子任朝廷官職的。不過本門所定的戒律,則並沒有這條禁例,列入明文。”
楊炎氣往上衝,說道:“他幾次三番謀殺冷冰兒,這是不是殘害同門,你指控我的罪狀之中可是有這一條的!難道戒律也是因人而施麼?”
段劍青裝出一副極為難為的表情說道:“我和冷冰兒的事情實是不足為外人道的!唉。我與她曾有白頭之約,我又怎忍謀害她?”
冷冰兒氣得發抖,喝道:“你,你把我推落冰湖,這件事你也竟敢抵賴?”
段劍青道:“究竟是我負心,還是你負心,你自己應該明白,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你現在另有新歡,把我置之死地,我也怪不得你!”他不分辯究竟有無謀殺情事,卻裝作對冷冰兒餘情未了,博取眾人同情。
冷冰兒氣得幾乎暈了過去,唐夫人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說道:“冰兒彆氣壞身子。你的冤屈我們會替你主持公道。不過目前尚未到時候。”
耳語雖輕,石天行己聽見了,立即說道:“俗語清官難斷家務事,男女私情,若然各執一辭,亦屬一例。段劍青下山之後的行為或有可議之處,但如今他是來作證人,今日主要是審楊炎一案,不宜橫生枝節。待審完此案,那時再請段劍青的業師,本門長老鍾師伯來斷定段劍青是否有罪,也還不遲!”
唐嘉源凜然說道:“段劍青曾有私函與前任掌門,要求準他自立門戶,不再列名天山派門下。按照規矩,要求脫離本派的弟子,必須由掌門人考核他的功過,有功者可以立即准許並以禮相送;但若然犯了過錯,則必須受刑罰之後方許他步出門牆!現在我以掌門人的身分接受他的請求,但因目前無暇考核他的功過,對他如何處置一事暫已推後。目前他只能以證人身分作供,不許自稱本門弟子!”唐嘉源做事沒有他的父親那樣精明剛毅,但在大節卻不含糊。他不願在一眾賓客之前還承認段劍青是天山派的弟子,故此必須先正“名份”。
但對段劍青來說:“名份”之爭對他已是毫不重要,心裡想道:“我本來就不願做天山派的弟子,你要在後來處分我,我也不怕。”原來他早就有了準備而來的。
石天行偽裝公正,對江上雲施了一禮,說道:“今日主要是審楊炎欺師滅祖,殘害同門一案,因此案而涉及的附屬案件,只能暫且推後。如今主案的證人已經來了,請江大俠稍待如何。”
江上雲淡淡說道:“楊炎是貴派弟子,如何進行審訊,這是貴派的事情,我不便過問。我此來不過是為了替龍姑娘討個公道而已,既然你認為龍姑娘的案子沒這麼重要,那你喜歡什麼時候要我作證,我就什麼時候作證好了。”他未曾作證,但口氣之中則已透露出龍靈珠是受委屈的了。“討個公道”四字出自他的口中,不啻是一記耳光打在石天行的面上。
石天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