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平對治打傷經驗豐富,上次在嶽州他就被打得死去活來,臉部變形,內腑受損。
他的百寶囊中有靈藥,調好藥散油育,他溫柔地替純純在紅腫的臉龐塗藥。梅英在一旁幫忙,不斷地埋怨自己見了怪菊花居然毫無警覺,而至害純純受苦。
“姐。”純純抓住梅英的手,眼神中有希冀:“能不能派人去救銷魂菊?她的傷一定很痛苦,如果不救治,她會死的!”
“不!”梅英搖頭拒絕:“她們那些人,都得死。世間如果沒有這些失去人性、不擇手段追求名利的歹徒,也許好不到哪兒去,但至少不會比現在更壞。傻妹妹,我必須拒絕你。”
“姐,死了那麼多人,畢竟大慘了。”
“你不覺得他們屠殺山區與世無爭的山民,比互相搏殺更慘烈百倍嗎?對那些無辜被摻殺的人,夠公平嗎?你曾經看過他們所製造的滅絕人性的罪行,我覺得你似乎有意無意地偏袒惡人。也許,你爹是居士,你也有佛門子弟的菩薩心腸,認為放下屠刀,可以立地成佛,我可不敢苟同。如果我拿起七星快活妖刀,闖入嶽州城見人就殺,殺掉十萬甚至百萬人,再放下刀向佛;我成佛了,那些被殺死的人就活該下地獄?公平嗎?”
“哥,你的看法呢?”純純改問怡平徵求意見。
“我?”怡平笑笑,“我們都年輕,以我們的有限智慧、短暫的涉世閱歷、些少的七情六慾體會、還不配下定論。如果你一定要我答覆,我只能告訴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兩句話,我不知道是哪一位佛,哪一位菩薩、哪一位羅漢所說。總之,說這種話,至少缺乏對弱者的同情,有在暴力下無可奈何的承認現買意識,或多或少有點助惡之嫌。”
“哥,不可亂說;罪過。”純純白了他一眼。
“我是學道的。”怡平笑笑:“你家奉佛,我不好妄論。說重了,你會受不了。”
“那你是有所保留?”梅英注視著他微笑:“純妹原諒銷魂菊。原諒一個加害你的人,這種襟懷很了不起、偉大,但不值得鼓勵,至少對窮兇極惡的人,就不能用這種襟懷來對待他。哥,說說你的看法,不要保留,以免日後純純吃大虧,甚至可能枉送性命。”
“我沒見過佛,卻見過無數名山大剎。”怡平莊嚴地說:“據我所知,佛寺裡有幾種像:如來部;也就是各種佛。菩薩部:觀音、普賢、地藏等等。天部:各種天神。明王部:金剛夜叉等遵守佛法的神。羅漢部:十大弟子、各宗派始祖等等修行聖者。除了佛之外,菩薩裝飾得金碧輝煌,衣著華麗,代表了富貴人家;不富貴就成不了菩薩。天部與明王部諸天神手多腳多,分握各種兵器,怒目睜圓,咬牙切齒,似乎你如果犯了他的佛法,不向他膜拜,手中的多種傢伙便會敲在你頭上,任何時候他都會向你撲下來,一副尚武的暴力面孔。走進這種地方,幽暗巨大的殿堂、怒目的金剛天王又高又大,各種又紅又黑的面孔、光亮的兵器和猙獰的神獸……似乎,你已經渺小得不配存在,你已經失去了自我,你恐懼、害怕、驚俱,因為你是個罪人;人的一生中,不可能不犯過罪,讚美一個漂亮的女人也是罪。不管你信什麼,最終的目的是求心理上的寧靜、平衡。但在那種地方,除了匍匐膜拜之外,你很難獲得心理上的寧靜,只有希求、惶恐、不安。如果有一天,那些殿堂菩薩天神們慈眉善目,和藹可親,廟宇明窗淨几,鳥語花香,恢宏莊嚴中有和平安詳清雅。我或許會虔誠地進去找心靈的寄託。總之,我這一輩子與佛無緣。”
梅英眉心緊鎖,輕輕地嘆口氣。
“你怎麼啦?”怡平問。
“純妹,你信佛信得虔誠嗎?”梅英不答他,卻向純純問。
“姐,你問這……有關係嗎?”
“有的。怡平哥習玄門心法,你信佛虜誠,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