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出來了,或許老夫能救你。再不趕快救治,你身上的血恐怕要流光啦!”
怡平從灌木叢中站起,穩定地向老人接近,走上了小徑,方沉著地向老人抱拳行禮,沉靜地說:“老伯的探囊取物手與移步錯位身法,快得不可思議,可說已修至不留形跡境界了。老伯可知道剛才那兩位老道是何來路嗎?天下問能令他們驚恐的人,沒有幾個。”
“老夫脫離江湖,你小子還穿開襠褲,屎尿不分呢?怎知他們是那一方的神佛?”
採藥老人笑眯眯地說:“至於你,唔?不錯,骨頭夠硬,自尊心夠強。憑你這副德行闖蕩江湖。死得比別人快”
“老伯笑話了。”他訕訕地說。
“你在溪邊喝水,老夫就來了。”
“哦!老伯目擊小可與人打交道的經過。”
“所以我說你死得比別人快。你向他們求救,男女兩人對你的態度不一樣,是仇是友?”
“小可曾經救過他們的命。”他坦率地說。
“哦!難怪。不過,你還算幸運,世間恩將仇報的人多得很呢,他倆人不宰你滅口,已經很對得起你了。老夫要救你,日後是不是也要恩將仇報?”
採藥老人嘲世的口吻相當銳利:“我是說,等到有一天你在生死關頭,為了活命而出賣我。”
“老伯的意思是……”
“世間想將老夫抓出來化骨揚灰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如果老伯願意,殺一萬八千也易如反掌。”
“你認識老夫?”
“聽說過。”他不假思索地說。
“哦……”
“世間能將探囊取物手練至不著痕跡境界的人,近百年來,唯一……”
“不必說了。你走得動嗎?”
“需要扶一把。”
“老夫帶你走。”
老人背起藥筐,肩起藥鋤左手一伸,抓住了他沾滿血的腰帶,提起便走。
這是山腳下的一座茅舍,簡單樸實毫不起眼,在這一帶,像這種小農戶為數不少,靠山坡種雜糧為生,誰也不管這些小農戶的死活。
堂屋裡堆放著不少藥材,老人一進門便說:“老夫替城裡濟眾堂藥局採藥,日子過得還不錯。”
“老伯放下屠刀,轉而採藥救人,日子當然好過!”
怡平一面解衣一面說:“四大用毒宗師之首,居然採藥救人,這是很難令人相信的事。”
“等你到了我這種年紀,你就知道往日之非了。”
老人放下藥筐:“到內堂去,老夫先替你上金創藥。”
“皮肉之傷,算不了什麼。”
“那你……”
“老伯知道毒僧隱身在這附近嗎?”怡平問。
“毒僧?毒僧百了?”
“對,就是他,用毒四大宗師中好像排名第二。”
“老夫十餘年不過問江湖事了。”
“小可中了毒僧封經對時丹的毒,妄用真力,所以落得這般模樣。身上的竹枝抽打傷,算不了什麼。”
“你想向老夫要解藥?”
“老伯是四大用毒宗師之首,應該有解藥。”
“你錯了。”
採藥老人坐下說,老眉深鎖:“天下間,毒物千奇百怪種類繁多,連藥中的甘草也可致人死命,毒性各有不同,一個人窮一生精力,所知依然有限得很。四大用毒宗師中,每個人研究的途徑皆各異其趣,彼此皆學有專精。以老夫來說,精於腐蝕內腑之毒,對方如不吸入或吞入,即難發生作用,在井水中下毒,毒死千兒八百輕而易舉。毒僧之毒,以慢性為主,這就是他藉以敲詐勒索天下大戶的法寶,他的毒恰好配合他的身份。而我……”